“可以是可以……”

啊金拿出一顆玉珠，道：“這是我的心髒，您隻需留下一道氣息，我的心便是您的了。”

雲秋隻需一眼便瞧出，這是一道詭契，但還是依言留下了一道靈力。古怪的詭契結成，下一秒變成道契。果然還是道契更強一籌啊！啊金那邊也愣怔了很久，他摸了摸心髒，原本死寂的心髒，莫明又跳動了起來。

‘啪’雲秋捏碎手裡的玉珠，一手扶額，輕聲道：“啊呀，頭好疼，我大抵是喝醉了。”

“我帶您出去。”啊金扶着雲秋出了宮殿。

在宮殿後面，是一片廣闊的夜海，也就是被黑夜籠罩的大海。黑夜深沉，不見半點星光，也沒有月亮。大海也是一片黢黑，有一些通火燈明的大船，在海上航行。

啊金主動介紹道：“海上的夜空，據說聯通永夜，但凡不聽話的詭異，都會被流放進夜空裡。海上的那些大船，則可以去往底層的夜色鎮。這裡從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看起來華麗富貴，實際上内裡腐敗不堪。”

“乙酒七百三十一号列車已到站，請要乘坐的旅客，做好上車準備……”

一輛破破爛爛的綠皮火車到站，啊金道：“走吧！我帶你們去我家。”

幾人才剛上車，就有一個頭顱骨碌碌地滾到面前，一個小女孩撿起頭顱，面無表情地走開了。雲秋左右看了看，發現車廂裡的大部份詭異，都至少抱着一顆頭顱。

“啊這……”雲秋詫異，“他們抱的是自己的頭顱嗎？”

“怎麼會，她（他）們抱的都是仇敵的頭顱。這條列車上的詭異不會傷害其他詭異，隻要和他（她）們沒仇，一般都可以安全下車。”啊金找了一個空位坐下，繼續道，“這條列車是‘怪談領域·詭異列車’的十二條列車之一，據說是某個戰場上的怨靈彙聚，形成的怪談領域，其存在的目的，就是報仇。”

雲秋道：“那他（她）們報完仇了嗎？”

啊金道：“你覺得呢？如果怨氣散盡，就不會還在車上了。”

雲秋找了一個空位坐下，她身邊是個衣着樸素的女人，正一臉溫柔的給懷中的頭顱梳頭。那頭顱也是詭異，正竭力嘶吼着，因為女人用是鐵梳子。一個抱着書本的女人走了過來，朝衣着樸素的女人點頭，衣着樸素的女人便起身，坐到了别處。

抱着書本的女人坐下，輕聲道：“你好，定數，很榮幸能在這裡遇見你。”

“呃，你好！”雲秋微微颔首。

抱着書本的女人道：“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女士。生前，我為我的同胞發聲，但死後我才知道，時間還掩蓋了更多的真相。這些真相讓我觸目驚心，我無法視而不見，更讓我夙夜難眠。定數，我想問一問你，為什麼？世間要發生這樣的事情。世間明明強者無數，為什麼卻無人來阻止。”

雲秋沉默下來，良久後，才哀歎一聲：“王女士，真相永遠不會被掩蓋。你又怎知，這條列車不是為了保留真相而存在。這條列車上的每一個詭異，踏上這條列車上的你，難道不正在揭開真相，記錄真相，保留真相嗎？”

王女士道：“可是惡徒沒有得到審判？”

雲秋歎息：“審判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連你們自己都忘記了仇恨，定數又能如何？如果因為一部份惡徒的罪惡，就讓别的種族強者來介入，那所有人類都不必活了。要知道，強大的種族比比皆是，異族強者也未必會真心審判。”

“您的意思是說，人類自己的仇恨，隻能由人類自己解決嗎？”

“當然。”

“那當年諸神黃昏，域外邪神屠滅九千九百界，又該由誰來解決呢？”

“你的問題太尖銳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怎麼跟我啊姐說話的，你自己沒有多少後輩記仇了，關我啊姐何事。”前座的曉月扭頭，不滿道，“有本事就自己去報仇，别在這裡為難我啊姐。”

“曉月，不可多言。”雲秋低聲呵斥。

“我當然一直在努力，我生前努力了半生，死後也一直在努力。可世界實在太大了，渺小如我，竟然投訴無門。我不知該去哪裡控訴，不知該如何申冤。”王女士目光哀凄，悲鳴痛哭，或許，她一直都在哭泣吧！

雲秋看向曉月，柔聲道：“曉月，你幫她算一卦吧！”

曉月無奈歎氣，道：“行吧！看在我啊姐的份上，就免費給你算一卦。”

一卦結束，曉月道：“她是上古遺民，出生于諸神黃昏之後。那場諸神之戰也影響到了凡間，她作為幸存的凡人之後，一心為戰争中慘死的冤魂申冤。死後夙願未了，就化作了詭異，又正好遇到了詭異列車，之後的事情就比較清晰了……”

雲秋道：“曉月，你有沒用過的手機嗎？”

“有是有，不過都是老牌子了。”曉月遞給雲秋一個手機。

雲秋拿過手機，一番操作後，加上了上古海神淩墨的好友，然後又把手機送給了王女士，溫聲道：“王女士，你不是獨自一人，你也有同行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