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忙道:“自然是二公子和夫人您做主。”
“那便是了。”
沈灼華本就不是好惹的主,也不想同這王嬷嬷廢話,隻道:“過些時日你自回燕州去吧,我院裡的人都是用慣了的,不必長輩憂心。”
桃夭見沈灼華訓斥的差不多的,立馬過去扶她起來,“我們姑娘累了,王嬷嬷便退下吧。”
主仆二人越過那群跪在地上的女使,徑直回内室去。
沈灼華沉着臉,心裡暗暗有些生氣,她低着頭一進屋,便看見明霁安然自若地坐在桌前,問她:“餓了嗎?”
“吃不下。”她聲音裡帶着幾分幽怨。
哪裡有一個下人來壓她的道理,明霁對着父親許諾時的話看來是都不作數了。
明霁半晌無言,主動拉過她的手,“在長嫂那邊耽擱了點時間,來時你正訓着話,我不好打斷你。”
這是沈灼華在府上立威的好機會,錦華堂裡除了王嬷嬷一幹人,還有别處派來的下人,總得讓沈灼華鎮住場子,他身為男子,不好插手内院事,更何況,那是長輩的人。
被明霁拉着到裡面坐下,正欲陰陽怪氣幾句,可擡眸時看見他眼裡帶着歉意,便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潤嗓子。
明家這位老夫人,靠着明居山一脈得了尊榮,心卻偏到自己小兒子那處,對明霁這個遠在京都的孫子,肯定是不安好心。
沈灼華事先打探過明氏的底,百年世家,族内那些争權奪利的腌臜事多少也聽了一耳朵。
這明氏,當真是個不輸沈氏的虎狼窩,偏她嫁的這人,更是個聰明狡詐的。
沈灼華擋開明霁準備斟茶的手,道:“我替你得罪了長輩,你合該欠我一個人情。”
嘴上說得再好聽,人還是她得罪的。
明霁轉移話題道:“這茶如何?”
沈灼華默了默,道:“中規中矩。”
其實喝的太急,她并沒有品出來好歹。
明霁開口,語氣散漫:“自然,又不是什麼名貴的茶。”
他一個監察司的長官,皇帝偏愛器重,又出生于百年世家,還沒落寞到喝不起好茶的地步。
“自己窮慣了,别帶上我。”沈灼華出言尖銳。
“我覺着,明大人适合去一個地方。”
她笑得不懷好意,上下打量着明霁,一張極有沖擊力的臉,比起那些貴婦人在外宴客時,挑選來服侍的美貌少年還要好看。
若是明霁去,她還真願意出錢點這個頭牌。
配合上沈灼華意味深長的眼神,明霁随即就猜到話中别樣的意味,轉身倒了一杯茶。
“适合去哪?”
沈灼華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俯身傾聽。
明霁猶豫了一下,微微靠了靠。
沈灼華卻偏不回答,神色坦蕩,故作無辜,一雙眼睛清淩淩地盯着他。
明霁被沈灼華氣笑,頓了頓才道:“夫人不說,那我便當是閨房情趣了。”
語畢,沈灼華下一瞬便想起身逃走。
對方卻長臂一伸,攔住她的去路,将她困在手臂與桌子間,随即傾下身來,迫得她隻能往後仰。
沈灼華微微昂首,正欲說話,嘴便被茶盞堵住。
溫熱的茶水被喂進嘴裡,唇齒間都是醉人的茶香,這次她品出來了,是上好的碧螺春。
眼前俊美少年的聲音冷厲,“夫人覺得,我這伺候人的功夫如何?”
沈灼華偏過頭咳了兩聲,原來是在這兒等她。
她道:“可以和頭牌媲美。”
話都說出口了,明霁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沈灼華忽然擡手,取下腰間的玉佩,随後拉過明霁的手,放在他掌心處。
明霁微微低頭看着她。
沈灼華笑得明媚:“算我賞你的。”
明霁反手将細嫩的手指細細撚着,也跟着笑:“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