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吧,我想想,深夜造訪太失禮,事情還沒有到那個份兒上,官家的态度不明。”
裴铎還想再勸,姑母這是實在親戚,不懼這些小節,被父親揮退,隻好悻悻的退下。
“爹爹記得早點休息!”
公主府内,驸馬幾乎沒有來過的内室,程普庸不自在的等侍女上完茶退出去才坐下。
嘉陽公主盯着門半晌臉色有些沉。
“都到了?”
“嗯。”
二人都重重松了一口氣,以後形勢再怎麼樣,也不會牽心扯肝了,他們身在局中,早有迎接浪頭的準備,隻有他們,沒有什麼好怕的,不,還有肚子裡這個---哎,這個牽絆,讓她不能放開手腳。
“你還分倆路,過分謹慎了!”
“多事之秋,怎麼謹慎也不為過!”
二人又相對沉默一會兒,不動不說話,但是氣氛卻不錯,程普庸看着嘉陽的肚子,神色放松不少。
“今天的事情你知道了?”
嘉陽公主盯着他的臉,沒有回答反問道:
“搜裴相府是你的主意?”
程驸馬沒有想隐瞞,點點頭。
“或許,謝相看出了什麼,或許---我多心了,他會出來阻止,哎,這下---沒有人應棋,我被晾在那裡了。”
他有些自嘲,深吸一口氣。
“裴家巨富,難保有一兩件東西牽連上,尚書婦人崔氏是世家出來的,治家有方,或者沒有遺漏,但是二太太張氏可是個甩手掌櫃的,又不聰明,難免-----你的棋太險,有人應子也沒有十分把握!”
妻子說話不客氣,程驸馬沒有生氣,反而笑笑,站起來踱步到嘉陽公主身邊,用手輕撫她肚子。
“你說的對,勝券在握要握的緊才行,裴家有老相爺在,就不是魚肉。”
他有往前湊湊,不想被呵斥:
“程普庸!理我遠點!”
程驸馬趔趄幾下險些向後倒去。
一個上點心的侍女進來,又看到公主把驸馬訓的孫子一樣的場面,哎,要她說,尚公主還不如娶個村婦自在。
程普庸一張俊美的臉因為坐沒坐相,站沒有站相久了,反而真真就像臉上寫着纨绔二字,難讓人敬畏,也難讓人喜歡,難怪侍女明明知道他在還敢直直的進來,而且沒有好臉色。
程驸馬尴尬的咳嗽倆聲。“上完點心就下去,呆着看本候的笑話嗎?”
侍女連忙退下去,走到門口又被叫住。
“門關好,沒有眼力見兒!”
侍女連忙照做,低頭撇撇嘴,耍什麼威風,還本候,這個侯爺怎麼來的心裡沒有數兒嗎?呸!
“賈韋德不能死,他一死什麼證據都會指向程家,他背後---哎,他背後怕是糾不出來了,有人證物證的先備下,姨娘那裡---你好好周旋。朝堂局勢不明,你做得對,至于江湖上,設套兒的人查到了嗎?”
直到侍女退出好一會兒,談話才繼續。
“嗯,姨娘她---委屈你了,我已經教訓三弟,不讓他去撺掇姨娘,至于南面,隻查到一個跑腿的,還不是真名,目标---不像劍指我們!”
“我已經讓人施以援手,起碼保住他們的根本!”
“一代不如一代,竟然傾巢而出,蠢到家,隻希望來得及,别死淨了才好,隻有撒出去的---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