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為裴東錦收留自己找個借口,柴溪想好了,她在這個時代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畫技了,别的---優勢,能表現的就一個,劣勢嘛---哎,自己滿身都是劣勢。
“這孩子不之長得俊,連這丹青都---這孩子幾歲呀?”
作為謝家女和她的擁趸---不對,是還沒有攀得上的女子們,更應該注意的就是這一手畫技,商家婦中也有注意力在菜上的,她們家的館子可是開了好幾家,缺的就是世家傳下的菜譜,她不怕人家說她粗鄙,掙了銀子才是目的,問問怕什麼。
“這東西沒有人認識,菜譜就都能看看了,快展開看看!”
也有借機教育自家不愛上進的子弟的,畢竟對于商戶不同于世家要求那麼高,琴棋書畫都是上等技藝。
“你看你,你看人家,要不說還得讀書,别學你爹,一身銅臭!”
“怪不裴七郎都帶着他,原來---”
“有這樣齋菜譜子相傳,又有如此畫技,哪裡是什麼小家小戶!”
謝如芳給教訓成了她展示才華的機會,她反而不惱了,這個少年不是草包,配得上在她的七表兄身邊。可是齋菜普---這個承認自己沒有見過這個菜蔬---太沒有面子了,那就不提畫而是說菜和菜譜,她什麼沒有見過,自己不知道,别人,更是沒有人比自己見識廣。
“這個菜不隻我沒有見過,列位誰知道?”
她掃了一圈兒,上來結交的太太及他們帶的姑娘臉色各異,不是她們有意為了攀附而附和,這圖上的菜,他們确實不識得。
“沒有見過,你既然畫出來了,我就權當有這種菜蔬,可是---”
她拉長了聲音,低頭俯視柴溪的臉色,後者眼睛眨呀眨,就好像說姐姐,你要說什麼?隻憑長得不輸裴東錦,她的話就轉了方向,沒有剛才教訓的氣勢,再者說教訓一個小孩子,還是七表兄看重的小孩子,不是明智之舉。
“大家怎麼評判菜譜的價值呢?”
這話沒有偏頗更沒有毛病,誰也挑不出理兒來,柴溪到此也沒有慌,她還是個孩子,評判這個事情,是有大人做,輪不到她。
“這個菜蔬,我知道!”
聲音從一群女子的外圈傳進來,回頭望去,布衣粗衫的裴東錦都能讓她們呆呆看着,忘了閃開一條通路,直到二白在他側前方半躬着身子鑽過2個人,幾聲借過,衆太太姑娘才緩過神兒來。
裴東錦大步跨進來,接過謝如芳手中的圖畫,細看了下,這古怪的棒棒顆粒在《四海觀物》裡畫的九分相似,可是柴小郎怎麼知道?他這年齡不像看過遊記一類老頭兒書的,那不是緻仕的老大人們排解閑暇時間在野苦悶的東西?何況還是菜譜。
“這個我在一本書見過,據說是海外仙地的糧食,沒有想到竟然是菜蔬,如何食用?菜譜可與我一觀?”
謝如芳還是沒有變的花癡相,遞過菜譜,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裴東錦,她可不認為表兄是為了維護這小童有意替他說話,不用懷疑,他就是什麼都知道,幸虧自己沒有為難這柴小郎。
“裴公子果然博學!”
“我就說嘛,沒有見過不等于沒有!天下之大---”
“既然有這個菜,看起來---應該好吃。”
“是啊,也不知道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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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是小聲的,他們就算懷疑裴東錦為自己人解圍也不會說出來,頂多是想知道柴溪也沒有吃過,被問到的柴溪很淡定,既然畫出來了,她剛剛也想好了,就算沒有人認識,也要說說證明它存在,何況有個能做權威定論的。想到此,她大大方方回答:
“确是糧食,與黍子大麥同,做粉後有多種烹煮方法,至于---我寫的菜譜---是它未完全成熟時候鮮嫩時的食用方式,味微甜,嗯,是谷物的香和果子的甜相混合的味道。”
“小郎吃過?”
擠進來的張路達搶先問,隻看圖畫,就知道自己錯看了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