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交代的那個事兒---”
“她說了不算!”
短暫不安之後,他勸服了自己,承諾給自己好處的不是她,她也隻是個傳信兒的,滿滿的鄙夷溢出來,她算什麼東西,大局也敢幹涉!
手下卻小心的很,他得勸勸,又怕---頭領的脾氣太大,本事和脾氣是該相當,但是上面的脾氣更大,不管她也沒有本事,誰讓人家站在高處呢!
“爺,總要敷衍着些!”
“怎麼敷衍,殺了那些良家姑娘?江湖規矩你忘了?手無寸鐵不說,她們連池魚也算不上,是真真正正無辜的,已經夠可憐了!”
“爺可不是個心軟的,隻要活着,這世上,誰不無辜可憐!”
頭領冷笑一聲,放松了眉頭,沒有發火兒,反而贊同他。
“呵,有道理,要不派你去殺?”
手下脖子一縮,後退了半步。
“爺,你可真會玩笑!”
“知道開玩笑就把嘴閉上,咱們這一行,你來時我就說過,總有個道兒,咱們是依附着官府,可是沒有賣給他們,做什麼,老子自己說了算!”
手下吓得大氣不敢出,身子又弓下去,更低了些。
“少這副德行,老子肯教訓你,還這麼害怕?”
手下也不是真怕,肯教訓他,他還是親信,不如出個兩全的主意。
“那去偷偷放了她們?這個容易辦!”
要是老大點他帶人去,他一個不剩都能給放出來。
頭領忍不住敲了他頭一下。
“你能确定她們能跟你走?”
“怎麼不會,那可是龍潭虎穴!”
“好,即便如此,她們的父母族人,就能容得她們不去?切!飛黃騰達,哪怕萬一之望,大把的人願意以命相搏,何況一個女兒!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你善心不小,别用錯了地方!”
手下歎服,他想得太少了,現在悟了,随她們自生自滅吧,老大想多了,自己隻是不想得罪他們依附的貴人,随便發個善心,不能救不救,可是主要任務呢。
“那現在---要怎麼做?”
“看樣子---什麼都不用做了!”
他看着黑漆漆沒有什麼風景的河景,以為要付出大半弟兄的活兒,這回是天上掉了餡餅,哎,總有人會想太多,顧忌太多,得來全不費工夫!
時間到了子時,前面大船上,石昭探了探祁老大的脈,平穩又沒有醒來的迹象,回到艙裡,果然飯菜熱騰騰,吃了魚,喝了一大碗湯,又有些昏沉,又躺了下去,很快呼吸均勻了。
站在他艙外的黑衣人扭回頭,打了個呵欠,他---也困了。
又過了2刻鐘,“熟睡”的石昭已經換了衣服,把被子造成有人睡的鼓鼓的樣子,那魚裡的不是迷藥,應該隻是安神的,可是,他的神怎麼能安?前一晚,他後面的人,是看不見,可是那味道,不是襲擊的水裡來的,就是這船上的人,自己沒有直接被打死,要活着,要知道更多才行,現在他們隐瞞什麼,自己就要看看,以後還要大有作為,命總得小心着,隻是小心不行,要長幾雙眼,這回被引出雙鶴山,又掉進彀中,就是因為兩眼一抹黑。
為了清明些,他要冒險去查探一番了,不能總是人在暗,他在明。
他的身手跟上黑衣人頭領不是很難,是啊,跟蹤的本事差了幾百上千年,感謝怎麼那個狠心的爺爺,讓他即便活在這裡,依然能---遊刃有餘?也到不了遊刃有餘的地步,多了生存手段吧。
船拐進了河的岔口。這裡即便是冬天,蒲草蘆葦枯敗了,但是仍然能遮住大半船身,再往裡,可能是水淺行不動了,也可能是到了地方---,是,是到了地方,小船五六艘,燈籠同時點起來,聲音雖壓着,太多了還是很嘈雜。
頭領搭了闆子,上了左側深溝稍大一條船,隻帶了一個人,石昭有了機會,刀劍相擊聲隻有一聲,在相反的右側。
“有人!”
留下來的都聽見了,也反應迅速,小船放下一條,幾下劃走,留下來的隻有一個人,處理---隻要一個手刀,等右側查看的人回來,這裡早清淨了,打掃的後續---自己不在場,他們随便懷疑吧,就像他們帶祁老大和自己,什麼都不說,自己也是随意猜,改變不了決定和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