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何必藏頭露尾的,穿了燕獠的軍靴,又扮成匪徒擾人試聽,真真假假的,談條件的時候總要說明,不如---現在就亮出來,或許,不用以我們為人質也說不定,你省事,我們也不用長途跋涉!”
匪徒頭子沒有意外,反應大的反而是被脅迫包圍的人,怪不得,是将軍不是匪徒,燕獠?裴七郎這話---不是燕獠?頭腦還能稍清醒的就多思考下,大多數已經隻求活着了。
“七郎之聰明---哈哈,你不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話嗎?能不能做人質,你是死定了,何必呢?”
他們這啞謎---張路達聽懂了七八成,别人?要不是官兵嘩嘩的步子,他們怕是絲毫不知了。
這些穿着太像匪徒的也是兵,他們的靴子---他們的木呆呆不知道狀況的表情,他們站在這裡半點精神沒有的萎靡相,他們眼睛裡沒有半絲光亮的灰,裴東錦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就是大周的兵丁,指揮他們的就是拿着朝廷俸祿,享受着百姓供奉,作威作福的官員,愚蠢且肆無忌憚。
“哈哈,這回---你要死在他們手裡了,裴東錦你做何感想呀?”
“匪徒”将軍退到一邊兒,他準備看個笑話兒了,就這樣?中原不亡,天理不存!他們占了這肥沃河山,指日可待!
裴東錦臉上火辣辣的,他這個局成不成不算什麼,劉訓不死,他非吐血不可,不理匪徒頭子,隻向後來的的官兵。
“劉訓呢?你們倒是快得很!”
領頭兒的一個機靈,他怎麼知道?這些官靴的漢子,不是先遣軍?都開殺了,怎麼停住了,要繼續嗎?裝成漠盟蠻軍洗劫,然後驅殺了立功,到京參一本裴東錦非官身開城門,才會引狼入室,這一切一氣呵成,順理成章。
偷偷向後面瞄去,劉訓的兒子為了見證和他們作對的子弟的慘死,都“親自”上陣了,現在人家問了,要怎麼辦?他拿不了主意,小衙内在此,自己就不動了。
“他就是裴七郎,先抓了他!”
柴溪暗歎一聲,要不是身在其中,她也要看個笑話兒,這個什麼狗屁大周,她都看出來了,為了内鬥至人命于不顧,亡了就挺好,團團劍橫在裴東錦和主子前面,她可沒有忘了交代,護住他。
“我就是裴東錦,你是劉訓家的老幾?”
劉衙内回答不上來,不能承認,但是他說的這麼準---剛剛,那個混賬說不殺完,那自己和父親不就暴露于人前了?不行----
“兵士們,這些,還有這些人,就是供給給你們糧食,刀兵,衣物,馬匹,帳篷的商人,這些就是你們本要,本應護着的饑民百姓---年年納糧,見了你們低三下四叫一聲軍爺,你們多數人出自他們,有的總要回到他們中間去!”
他從半卧忍者劇痛站起來,歪歪斜斜卻站的比誰都正,都直!
“僅僅因為你們頂頭上司的一己私欲,就帶你們從太原府,一路過來,這一路上,你們沒有管你們受苦挨餓,幾成餓殍的鄉親父老,也不問問砍殺我們的這些蠻夷是來着東北還是西北,就聽了這個人---哼,造成太原府3萬餘人無家可歸,餓死凍死的太原罪人劉訓的指派,把矛頭指向我們。”
就着這些血和肉,慷慨激昂的痛貶,裴東錦哪裡像個14歲沒有籍冠的少年。
“以後呢,用你們的刀幫着這些蠻夷殺光我們,然後被他們攻破,殺掉或者成俘虜,讓你們的妻子兒女受他們欺淩奴役,讓你們在邊關年年歲歲受寒風忍饑挨餓,最後死在他們屠刀下,被唾一口沒有骨頭,活該!”
劉小衙内越聽越不對,應該一來就先找出他,殺掉的。
“去,去殺了他!”
劉小衙内色厲内荏,見士兵都聽着裴東錦陳詞,幾乎要跳出來自己動手了,不能聽他說下去,蠱惑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