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祖宅,請族長務必給在各任的同族官員,無論品級,都要謹慎小心,覆巢之下無完卵,裴家---存亡在此一難!”
公子都用了“難”字,大白來時隻為在粥場外沒有守護好怕受罰的心,再往下沉了沉,剛才二白簡單的幾句交代是真的了?這麼嚴重?本來裴家壯大成大周第一世家指日可待,他這個下人都信心滿滿,怎麼公子一下子就---筆下不停,腦子也轉個不停,相爺和公子一定有辦法。
“第二封,送到汪泗碼頭咱們的鋪子,給父親,讓他小心,加倍小心,甯可舍了全部鋪子和浮财,全部,有什麼人要求接手,不問來處,不講條件,全給---”
聽着的四個人個個臉色不同,卻都有驚訝,這是---真的生死存亡邊緣?一個跺跺腳大周都能晃三晃的家族,會經不起外匪事件?還有别的關聯的事——大事,一定。
“二白把張兄請來,還有楊三公子!馬車什麼都不要帶,一個時辰出發!”
大白心驚膽戰,等着公子下令些第三封信,裴東錦喘了一口氣,卻隻看向柴溪,隻讓他下去。
“讓人去送吧!易兄也去準備押人,小郎,過來!”
“要不要給三姑奶奶留個信兒,畢竟她是謝家的兒媳婦---要不帶她一起回京?還有謝大姑娘。”
“不用!”
隻有簡單倆個字,他不想解釋,他也不是神仙,全部明白,不過---謝如雅在相州沒有露面---求助?怕是無門了,至于姑母---她能說上什麼話,假如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次,謝相也預測到了危機,有意把她支到相州來的,一想到自己和那個氣質出塵的女子無緣了,裴東錦,心裡一陣怅然,這個世間,能配得上自己的,除了她,怕是沒有誰了。
自己窺得的那一絲自認為的先機---怕也是夢一場吧,真正的夢一場,---虧自己還以為是上天眷顧,從回來那一刻,兩三年間,準備的這麼充足,冷靜成别人理解不了的樣子,現在看來更是笑話。
大白垂眉應下,各自辦要緊事,柴溪接手他,扶他在自己睡過的軟塌坐下,哎,他這身體,是因為自己受傷的,自己比他強的多,隻是發個燒,照顧下應該的。
“小郎,本來是想帶你回京的,看來,留在這裡,或者其他任何不是京城的地方更安全些,我對你這個孩子一見如故,本來覺得緣分深厚,看來---我讓張兄留下來善後,你聽他的吧,銀錢什麼的帶好,這個鋪子---怕是也保不住,不然---哥哥去的地方是虎穴龍潭,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混出一條命來!”
自己也就罷了,享受了十幾年别人夢寐以求的好日子,随着裴家,随着大周折進去一回,哎,就算倆回吧,不知道算不算的上的上一回,不算虧了,大周要是亂起來,哪裡都不是善地,這麼好的孩子,如此靈氣,本可陪着自己山山水水的遊遍,肯定及其有意思,誰知道,大周傾頹來的這麼快,他裴家又在風口浪尖上,在朝堂的中心,自己想要的---怕是來世才能見到了,總歸是自己預測失敗,自己也幫不了她了。
“好,我聽你安排!”
自己一個幾歲的孩子,能怎麼辦,總不能問我又什麼能幫你的嗎,或者---以後報答你救命之恩?要她一個倆眼一抹黑的來者報答---她還是不詛咒這位谪仙人佳公子了。
“嗯,或者是我草木皆兵了,要是---你我各自留信兒在相州店裡,接你到京城,進學,見識一二,若是---你能順着心意活就最好!”
他故意放輕松,還是蹙眉不展,他迅速想了許多個去處,竟然沒有一個合适的,天下之大若是裴家倒了,安頓一個孩子他也做不到了---京城?京城是龍潭虎穴。
柴溪看出來,小胖手拍拍他手臂,聲音揚起來:
“别擔心,朝堂無地插腳,還有山野廣袤!”
“小郎此言深得我心!”
裴東錦勉強笑笑,撫了撫她的頭,明明剛剛認識的孩子,竟然不舍,假如那個上一回真的存在過,怎麼沒有她?這樣一個孩子即使不在朝堂大放異彩,在民間總有名号,看來上一回,是沒有這一回,柴小郎哪裡像個小孩子,他竟然拿她當大人說話,她也能懂,這就是所謂的青黛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