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錦聽這話的意思---
“你不是偷東西,順便殺我的?”
句是問句,話是肯定的語氣。
“我是來殺你,順便偷東西的!”
柴溪有了玩笑的心,算是苦中作樂,緩一下自己太緊張的神經,一個白眼兒,又想到他看不到,浪費表情,黑暗的屏障不會太久的保護他們,沒有聽到慘叫,他們亂箭又射了一氣兒,幸好他們已經連滾帶爬的到了高台下,能聽見羽箭的聲音,卻沒有傷到。
這個聲音好嫩,不辯雌雄。
“接下來他們點燃火把,咱們要一起死了!”
裴東錦有些無奈,又帶着一絲無所謂的解脫,柴溪聽得出來,他不像有了辦法——也是,書生而已,再聰明,這種情況---還不一定比的了自己。
“多少年出一顆的文曲星,你死不了。”
沒有想到這麼倉促---哎,柴溪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靜了片刻,細聽箭矢射來的方向,盤算着人數,一顆信号煙花升像天空——于歸的一裡路要走多久呢,信号發出後,她猛地一推裴東錦,自己向相反方向疾走,最後一條磷粉棉引燃,裴東錦借着火光看到一個少年奔跑的側影——伏在暗處弓箭手看的更清晰,她縱身一躍,飛掠的箭如雨——她從水裡來,大約能從水裡去,可憐了團團,她有一身武功,石昭大約會善待。
裴東錦聽清楚了她的話,像是街上議論的古話兒,閃亮的一瞬讓他再沒有了消極頹勢,那奔跑的身影小而迅捷,沖出去,像沖過來,擊中自己,她是誰?為什麼這麼做?引開箭矢,引開追兵。
知道的危險都來了,按說,他不該慌,隻有自己遭遇伏殺,才能在皇帝那裡說上話,才能正當的争取公平科考。可是那個少年----是敵?怎又舍身相救。
---爸爸做了三明治,熱好了牛奶,媽媽打着呵欠出來,抱怨早餐不豐盛,柴溪驚喜萬分,這麼冷,她還是想喊老爸打開空調,證明她回來了不是夢,三年---那才是夢,值得回味的夢---
“爸,我吃!”
就算天天吃三明治喝牛奶,她也願意,她想笑着說出來,眼角的淚卻流出來,控制不住。
能确定不是夢,眼角也涼涼的,比身上還冷——是了,她從水裡穿回來。
怎麼爸爸媽媽和三明治越來越模糊,開始隻是像蒙着一層紗,後來是兩層,三層,無數層---
她想擦擦眼角,再揉揉眼睛,可是還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隻是個恐怖的夜嗎?
“打開燈!”
爸爸一定能聽見,媽媽也能,再不濟,還有家裡那隻二哈---柴溪又流淚了——二哈太蠢了,能感覺到它的毛毛蹭到自己,可是它不會開燈。
——能醒過來,要讓媽媽換成聰明些的金毛---
“她餓了!藥什麼時候好?”
柴溪聽到男子聲音,不是爸爸,是電視劇?可是---還沒有光亮。
“怕是呓語!”
這對話---醫生?
柴溪使勁全身力氣睜眼---似乎開成功了,還有一點點---因為她感覺到了光和暖,一絲絲。一點點變大變更暖,靜了許久。
“她要醒了?粥也要準備了!”
是,她自己感覺到了,自己馬上能活過來,見爸媽了,再深呼吸,眼前一閃,一個光頭放大的臉在她跟前,柴溪想看的再仔細些,也想說出話來,可是,喉嚨---已經不像自己的了——是疼過,疼過之後的麻木從嗓子到全身,怎麼沒有滴答滴答的心髒監護儀器聲,看來,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自己已經沒有危險了,或者爸媽就在門外,醫生會告訴他們,自己很快能見到真實的他們,不再是臆想了。
她不能再浪費力氣睜眼了,要養好精神盡快恢複---可是這個光頭醫生——肯定醫術了得。
“去看看那位檀越告訴他,這女娃醒了!”
“是,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