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相發現了二皇子的不對勁兒,馬上腳步半移,引得秦王一下收回表情。
“要老臣說,這位祁輝這篇更高一籌---”
祁輝是祁貴太妃娘家的侄孫,可是她一向如同不存在一樣的低調,讓人忽視了,祁家這個實力不弱的家族,皇帝對這個祁輝也來了興趣,拿起他的卷子,掃了幾行。
“确實見解獨到而深刻!”
衆人又提了幾個人,可是裴東錦的殿試文章,始終在案上的一摞裡,誰也沒有提起,盡管,殿試不同于其他,裴東錦沒有保存實力,而是有意讓文章出彩,用了上一回被皇帝大肆誇贊的哪一篇,不隻辭藻華麗,深的帝心,見解更是---
徐相暗自惋惜,朝中有人好做官,科考何嘗不是,殊不知,這也正是裴東錦要的結果。
皇帝聽了倆刻鐘的推薦誇贊,沒有聽到裴東錦的名字,剛剛在前面殿試當場,那個少年可是比三年前最後一次見他,更有風儀——父親那時候也是那樣,銀白暗紋衫子深紅的管滾邊兒,在案前教他寫字——都說普羅寺祥瑞關乎本朝兩代才子,這些一品二品也說,他的盛世要有驚世天才,如同---怎麼到了臨了,沒有人說呢。
皇帝的沉默就是衆臣思考的方向,尤其是他眼睛看向案上的考卷兒這麼明顯,徐相注視着他——他要等一息,隻一息,不能幫了倒忙,自己和裴家,和裴七郎的關系太過于親近和敏感。
“官家,老臣以為,還有一篇,堪稱佳作。”
先說話的是謝相,他精确的抽出裴東錦殿試的試卷---
十四歲的柴溪站在她剛剛建成的觀海塔上,任海風吹得木窗咯咯響,也不礙她的興奮,從趙家得到的啟發做的海運陸運,加上利用雙鶴山武行的優勢,镖局開了一家有一家,雖然沒有像她預想的,成為河上第一運輸商家,起碼,賺到石昭招兵買馬的銀子不說,自己也基本過上和前一世相似的基本生活條件。比如,洗澡可以淋浴,再比如,吃到想到瓊州運來的在這裡無比稀奇的水果,還比如,給馬車加了減震,讓她四處走根本不像過去,要麼騎馬,一天下來,腿都不是自己的,要麼坐車,到了晚上休息,皮膚各種硌傷青紫。
就算回不去,好像,還不那麼糟糕。
石昭站在塔下大喊:
“西溪,下來,帶你吃好東西!”
柴溪俯視着他,應一聲,沒有繞着一層層下去,雙腳登在欄杆上,一躍而下,落地稍又不穩,被一把拉住,踉跄兩步踩在石昭腳上,疼的他直哎呦,還是沒有松開柴溪。
自從那次在寺院被于歸團團找到,石昭對自己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不隻不壓榨她賺到的銀子,怎麼用度和她商量,更是讓她七當家的身份,在雙鶴山得到認同,在她要求和其他人一樣訓練時,再也不反對,還積極幫助她彌補不足,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尤其,某一次,柴溪救回被遺棄的倆個女孩,突發奇想要撿這些女孩子入山時,即使遭遇很多人的反對,石昭還是力排衆議支持她。
讓她幾乎忘記哎,毛孩有意無意間提起的,她在碼頭任務中,石昭對她冷漠理智的不管不顧——他們終于不隻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而是如同剛剛相見的想法,相依為命。
“有牛肉吃!走,我帶你去!”
“不是老死的那種咬不動的耕牛肉?”
“我保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