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溪繃住着嘴，眼睛左右轉半天思考，神采飛揚，擅自宰殺耕牛是什麼罪來着，老死的殺來吃也要上報的，由官方專門的湯鍋頭兒負責，石昭這是找到了什麼門路？尤其還不在自己的地盤。

石昭看着柴溪稚嫩的臉，她越來越漂亮，幾乎掩飾不住她是女孩的事實。自己也有意建立許多情報點，比驿站健全快速的傳遍通道，就是柴溪的貨運網，還有就是自己有意無意的把勢力中心向北，向東邊境移動，比如現在——滄州可不是一個海運的合适港口，不說，還是距離燕獠最近的窮鄉僻壤。

自從在被救的寺廟得知趙漕司的旁系族親都能富可敵國，柴溪就一步一步，從租船開始，做短途的内河水運，大生意有幫派插手被剁手，隻撿别人不屑做的小生意，加上于歸這個生意上簡直就是天才的實行者，夾縫的生意，柴溪的所有構想，幾乎都讓他一點一滴的變成石溪閣最來錢的産業，加上他們本來就是武行的優勢，镖局都不用銀子，既是訓練，又是低成本的人力——石昭太能花錢了。

柴溪現在就名副其實的七當家，不再是于歸當時強壓下去，誰都不服，甚至不知道她是誰的一個丢了的“死人”。

尤其去年初到現在，簡易碼頭和瞭望塔建成，柴溪租來的海船，她和于歸被熟手保駕，已經帶回來一大堆珍珠寶石了，雖然初步練手，但是她什麼都問，已經籌劃下一步，她要出去更遠看看，甚至海外，在工具不足的古代，也可以，她無比興奮，這回自己沒有去，等待于歸帶二次帶回些什麼，這回他走的更遠，是自己最保底的目标，時間也有三四個月了。

“你明天要回山，還是向北？”

柴溪倒退着走，仍然很快，她猜出來的東西不少，她從來也不裝作不知道，對于大周她又沒有什麼認同感，隻要自己不洩露給其他人，直接問石昭，他會坦誠的回答吧。

“嗯---我想先帶鹿覺和熊卓去一趟燕獠的奉陽城，一倆個月能回，就扮成商人，我還要向你借樣東西。”

柴溪拉長聲音，噢了一聲，步子慢了，眼神兒也意味深長。

“不是，我請你吃牛肉不是因為借人，你看你---你看---”

柴溪轉過身背對着他，在還冰涼的沙灘繼續向前。

“我又沒有說什麼，你倒是結巴了，說吧，借誰，是不是有借有還，他跟着去肯定是要知道不少你的秘密，你做好準備了？”

柴溪的話裡就是誰也不能犧牲我的人的意思，石昭當然聽都懂，他有些不自在，對于柴溪的直接，他還是不太适應——從她回來就變這樣了。

“就是想借個活地圖而已，哪裡有什麼機密，你能信他，我就能，你話說的，像是我随時會犧牲抛棄誰一樣！”

柴溪沒有說話，自己當時就算是個屍體了，也是被放棄的一個，她也知道石昭在治愈自己，甚至讨好，但是---算了，人與人本來如此，是自己期待太多，依賴太多，以後---或者不會了。

“我知道你會，假如環境威脅到你自身的情況下！”

她說一句，石昭快急了，她追一句：

“我也知道，犧牲我，你不會。”

其實她還有一個前提條件，但是柴溪沒有說，她早不是剛剛來時的流民，也不是沒有來時，被石昭追求就吓的不知道如何應對的二十出頭的大學生，直爽不是情商低，何況她也相信，或者不久的将來，石昭會待自己，似自己待他，她的作用值得。

石昭笑起來，山裡接到神秘傳信，讓派人去寺廟接柴溪，即使他親自以最快速度趕路去，還是在路上遇見團團和于歸帶她回來——傷情還嚴重的她，情分大不同，誤會---他用行動解釋了五年，他不想以後輝煌頂峰，沒有人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