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柴溪隻是個商人,還不是個和官府做生意買辦一樣的商家,從他們來滄州建碼頭和租船的過程艱難,也說明他們沒有官府後台的支持,那麼,聖壽的東西她經手買賣有可能,可是了解如此多的内幕,她又是怎麼做到的呢?張路達将信将疑。
柴溪在他滿臉疑惑裡繼續:
“你說,這些銀子,您怎麼沒有拿出去後綴個聖壽禮的張大人的大名?而是哭窮上了一份自己祖傳的珍珠做禮,這是有意取巧還是---”
張路達猜到了,就是要他犯個欺君的罪,可是被柴溪證實了,他心更沉了沉了,一路到底,自己确實不算得罪人,可是與其他官員格格不入,不黯官場定規,又是得罪了所有人。
“你絲毫無所覺,被栽了一頭髒污,可是因平時和同僚關系太差?望張兄得知,看在我已經化解一二的份兒上,也請原諒小弟的唐突上門!”
作為一個不速之客,這個理由可不是等價交換呢,張路達一下就沒有剛剛的戒心,他幫了自己,沒有上門讨個好,這是---裴兄交代照顧的?不可能呀,他半年前還提及相州無柴溪的消息,河東質庫卻在七八年歸别家後,再次易主,還改回了河東質庫這個原名,那小郎這是報恩?悄悄的?
嗯,如此看來,這個孩子還真是有情有義呢,一時間,他心上上下下幾個來回,敷衍一句:
“那你---這麼多年在江湖也是曲折辛苦呢!”
說完,他就後悔了,明明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解釋不解釋都---他搓着手,柴溪還是沒有拆穿,故意張開雙臂,給他看自己。
“江湖沒有我想象的那樣,天天在生死邊緣,也不是自由潇灑,快意恩仇,嗯,打了許多次架,镖局呢,踢過别人館得到押運生意,也被踢過館,幸而沒有失了買賣,一路做到今天。”
她輕描淡寫,更顯的闊朗灑脫,讓人羨慕。
“你手上沒有老繭,還真身上有武術功夫不成?”
張路達迂回着,還是沒有問到她用了什麼手段,要是柴溪真會武術,并且有不少镖局,還是用打打殺殺逼迫他上官?怎麼能?
柴溪雙手伸出,翻轉着展示,她這麼注意保養,手上還是比一般女子粗糙,不過比起男子,确實細膩不少張路達苦出身,見過的也隻有母親和鄉親的手,粗到什麼程度,可想而知,以至于他新婚夜見白氏指如削蔥,感慨不已——柴溪的手,和白氏差不多呀。
“就這麼和你說吧,你前衙的站堂的六個衙役,我還是能讓他們一起來,打個平手的。”
其實她不确定,就開個玩笑,張路達還當了真,緊張的向前傾起一個角度。
“你說說,我就是替裴兄問問!”
照顧個小老弟——他忘記自己剛剛被照顧了。
“我總不能脫了衣衫,讓你看看小弟身上的刀劍印洞,哈哈哈。”
一個笑就掩過去,主動代入張路達想知道的,自己掌握主動才能按着思路帶到請他出面的充分理由上——她自己都忘記了,身上真有比三刀六洞還多的傷疤。
“我懂你的意思,這不難,既然事兒由錢上掀開來,那就用錢蓋上呗!”
那個被處置的縣令,并非不知情,而且,就在他們圍觀一場争産殺弟媳及侄女案中,他的處置---要說沒有收受好處,柴溪不信,倆條枉死人命加上後來那家侄子的悲慘,不算他虧,也正是報應不爽了,算不得她镖局栽贓。
“可是,起因并非銀子,而是---哎,立場你懂嗎?我的立場---不是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