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孩打聽消息的渠道主要是乞丐和幫閑,以及三姑六婆的下等人物,自從在且庭居那樣穩當的正經行當感覺沒有意思之後,毛孩兒自求柴溪給起了個大名,混回了大街小巷,隻不過他成了不定時不定點兒能從石溪閣領銀子的唯一一個“不務正業”的人員。
于歸用他順手,但是也有局限,比如現在,毛孩兒不算跟來滄州府,而是最愛去大名府和一群南北闖蕩的菜蔬食材運輸隊混,雖然也來過幾次,他交往的仍是不變的階層,打聽到了也是雜七雜八的張家長李家短,柴溪一說,于歸有點兒赧然了。
“這位姚大人也是奇怪,從來沒有娶過妻,隻有一個妾,20年了。”
其他的猜測,于歸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個柴溪知道,但是也僅限于知道,因為姚大人從來沒有去過石昭領下的煙花之地。
“以妾為妻?”
“沒有,這個妾管理家事,就是不出門應酬,給别家正室夫人添堵,更沒有出格的事情傳出來,可以說聲名極好!”
“或許可以從後宅下手,就不知她對姚大人的影響有多大,起碼能了解官府意欲何為,也好應對。”
那個包金镯子---思歸和安歸走的足夠近的時候,就隻聽見柴溪和于歸說些閑篇兒了,還沒有坐下就開始抱怨。
“小郎騙人,這個時節,哪裡有什麼水産,你們就是溜我們的腿兒。”
“春生秋殺,這都不知道?呵呵,不是我溜你們,你們看團團,不出半個時辰,就能弄一大簍子海貨來,你們信不信?”
已到花信年華卻絲毫不顯的安歸,和溫婉的思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團團隻是愛吃,要說能自己找吃食,他們是不信的,誰知道,這裡頭還沒有搖,團團已經在礁石後探出頭來,不久,和一個同樣胖乎乎的男孩一人抱着一個大簍子,大聲喊着他們。
“小郎,你最喜歡吃的小簸箕,這裡有許多,還有小喇叭,還有---”
兩張傻笑的臉,跑到面前了。
“團團是不是很能幹?”
“嘿嘿,還有我!”
柴溪剛才對于石溪閣所有生意毀于一旦的憂慮瞬間被團團純純的表情沖散了——她本來就是從異世來的兩手空空的幽魂,變回一無所有也不怕。
“團團一向最能幹,我看看,你都捉到了什麼?”
幾個腦袋一起湊過來,不隻數量多,種類還不少呢,除了他倆全身泥沙,還有在外圍擠不進去的醜狗,倒是有片刻的惬意。
可是就在小院兒門口,遇見了---這位是張路達家老太太?
“啊哦喲,你們可是回來了,你看看,你們守門奴都不讓我進門。”
大門是緊閉着,他們守門的是本地人,為人世故,雖然隻是來此地後才認識,也沒有賣身契,于歸還是很信任他,嗯,他信任銀錢,有信用,比别家給的及時的工錢。
都不知道這位老太太姓什麼隻有以張家老太太稱呼,柴溪覺得張路達要是傳信兒,也不會讓自己老娘來。
“張家老太太,您這是---”
老太太當然認出了躬身行晚輩禮的柴溪,今天的她沒有如同那天去拜訪張路達低調,而是為了給外界他們石溪閣還有餘力,被扣船扣貨之後沒有影響,穿的華貴奢侈,懂行的看布料做工知道難得,不懂的隻看款式花樣兒,就是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