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說,先開門讓我老太婆進呀,在外邊兒說話,也就你們求人的商戶能想的這樣不周全。”
于歸聽着這話,也覺得老太太像是來傳信兒的,畢竟如此高高在上,不就是肯幫忙之前的拿喬嗎?可惜,張路達自己也在彀中,官小力微,幫不了别人了,哪怕是交換,他也拿不出相對等的條件,何況---現在,大約他是個拖後腿的。
“是,是,老太太請。”
她可不敢稱伯母之類親近的稱呼了,自己要和張路達劃清界限了,雖然有些晚,他十年寒窗爬出來,何其苦,石溪閣是商家能東山再起,可是官途---事關身家性命,自己還有别的辦法,一定有。
團團開個門縫兒先進去了,他要拉着安歸造飯,這老太太她見過,在她們家,地瓜都沒有吃到一塊---嗯,那麼香,她懶得理,門房也跑出來,垂首而立,解釋他都不想在這個老太太面前解釋了,她太難纏了。
老太太見門房還沒有開罵,柴溪也還沒有把老太太還沒有請進去,一對官兵馬蹄飛塵,已經到了他們面前,這是要直接抓人不成,也太快了些。
“請問哪位是石溪閣東家?”
來人都沒有下馬,帶頭的握馬鞭比劃一下算是抱拳了,于歸快速攔在柴溪面前,準備有事随時跑,馬上說話的男子輕蔑一笑。
“于掌櫃何須緊張,不過是我們姚大人請你們東家一叙。”
柴溪慢慢撥開于歸,既然自己和于歸他們都打聽清楚了,小時候自己在裴東錦保護下的事情容易打聽,可是---她害怕了,自己是山匪的事情,對方也知道不成,這局,是引君入甕,自己是個陪葬的?裴東錦也是個順手兒?目标,自己不在局中,猜不到。
“我跟你們走,等我準備馬匹!”
領頭的沒有反對,于歸也順勢要跟着,柴溪思量下,還是默認了,别說,她的自信不在和官府接觸上。
張家老太太剛要撒潑,被馬上人來回甩着的馬鞭吓着了,向後退了退。
“安歸接待下,讓思歸陪你一起。”
接人待物,安歸這個大家裡出來的仆婢足以,柴溪交代下去還回看她一眼,這人還是個迷,不過交代下去的事,她行,哪怕是現在眼睛裡寫着不滿的張家老太太。之後大半個時辰,她和于歸随着馬隊進來姚大人的巷子。
大門二門三門垂花門,一連繞了幾個,柴溪都被轉迷糊,才被領到一間小花廳裡,布置簡約,隻有牡丹含苞,器具擺件都是常用的,沒有奢侈物事,明顯,不是常用的會客廳。
茶都上來,柴溪才發現于歸選擇站在自己身後,而不是坐下。
“第一次見這麼大的官,我有些慌了,一會兒你能救場嗎?”
于歸也很謹慎,這并非他見過最大的官,可是那時他隻站在陶老爺面前就好,不用說話,何況這個姚大人---他和陶老爺的關系,要仔細看看。
“别說官員,就是種地的老農,都是瞧不上商戶的,反正已經地位最低,不防就随意了。”
柴溪想想,于歸的話頗有道理,換了時代她都适應了,何況是對着地位高的人,就當那時超市被抽查罷了,這個時代做生意也是有規矩的,比如說書店,這一類型的專賣什麼書,那個類型的專賣什麼書,并不因為市場流行什麼而改變,他們的貨運碼頭,不隻規模小,能運的隻有瓜果和珠寶、他們起碼在明面上,沒有不合規之處。
思及此,她有模有樣的端起茶杯,嫌棄的拿蓋子刮茶沫子,也能演出幾分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