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在面首先大聲一喝，引起正在思考的于歸注意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自己這些人，于歸竟然不怕，還有心思聊天，這不是輕視是什麼。

富貴本來覺得臉生，不過，這個人的沒有用刀，而是右手拿隻長匕首在左手指腹上蹭來蹭去，人不認識，刀認識呀。

于歸想不出名字，卻更清楚來處了，心裡歎一聲孽債。

“幾位金盆洗手幾年，怎麼？又幹回打家劫舍的匪事兒了？”

“哼，我們弟兄幾個這回不是為财，就是奉命行事，尋仇也是順道兒的。”

富貴一頭霧水，轉頭向于歸。

“仇？當年你去做了正道，我覺得挺好，六當家按着規矩，想退出江湖，要麼紋銀500兩，要麼十對一，有命下山就橋歸橋，路歸路，你選了後者，不是當年已經兩清了，怎麼還找後賬了，而且---要找也不該找于某人。”

原來是石昭惹的禍事，富貴聽明白了，所謂落草為寇，一個落字，就是說想拔腿出去，重新上正路，幾乎是沒有可能了，五百兩，石昭還算公道，他們要做富戶的護衛，不知道是主家不給這五百兩，還是自诩武藝高強，要以一身功夫省了這五百兩，就不得而知了，回去問問于歸。

“于九當家，這話說的，”

那人向後退步，沒有騎馬，離得太近，他們氣勢上就差點兒，于歸闖蕩多年早就練就遇事不驚的大爺相兒。

“我夏蟲找你還找錯了，你以為别人叫你九财神，你就不是山上的匪了？”

原來他叫夏蟲，于歸眉頭皺了皺，這人還真是不守規矩，下山之後過往皆如前世，再不能提，都不懂嗎？何況。自己九财神的稱号，是他下山之後的，現在---這人來頭不是簡單的拿錢受人指使，更不是他自己說的尋仇。

“夏蟲，下山連名都不改，還說有東主，難道你這個東主也是什麼山什麼河的不成，要是這樣---你是黑還是白呢？”

那時，柴溪剛剛受傷回山，因為這個事件還和石昭鬧了很大的矛盾，她認為，能走正道兒就給個機會，收一百兩意思意思，夏蟲當時明明也是心動的，畢竟一對十可是，勝率太低，誰知道石昭堅持上山由己，金盆難洗手，說沒有這個規矩來來去去，雙鶴山不就成了菜市，姜威剛除，石昭正急于立威，也可能是太缺銀兩，反正于歸覺得石昭的做法，沒有毛病。以緻于回來柴溪漸漸吐露黑白分開行事的話頭兒，也是從妹妹思歸哪裡得知的，并且，很久之後，大約就是去年前年，可能是柴溪确定自己不會反對後才明說。

夏蟲沒有絲毫不講規矩被揭穿的慚色，反而惱羞成怒。

“黑白不由得你說，今天的形勢，你也看到了，是打一架，我們把你打殘，還是束手就擒，你自己說了算。我也給你們個選擇，别說爺欺負你。”

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甚至這路也是他們來種蔬菜和養牲畜的時候修的。對方有二三十個人，自己倆人兒---可是富貴---要說誰對武藝荒廢的最嚴重，就是非他莫屬了，除了跑得快，别的真是一無是處。

于歸一個一個的看向這二十餘人，個個魁梧兇狠，撓了撓頭，在撓撓，餘光向後，哎，果然也有二十餘人擋住後路，糟糕了，自己以一敵十的可能---富貴是白搭的那一個，那自己以一敵二十---算了不想了。

“你們受誰的命是不會說了，那我總得問問，你們主子是要活的還是死的吧？”

夏蟲倒是想逗逗他，有意沉默片刻，于歸甚至都做好準備拼死一戰，暗暗拉緊馬缰，好一沖而成，也向富貴使眼色，打手勢，才聽到一句。

“當然隻是請您回去談談，我又早不是殺人越貨的土匪了。”

暗帶諷刺的音兒，于歸當沒有聽出來，夏蟲想打一場出氣的想法，也假裝沒有猜出來，于歸換上一副大喇喇的樣子，在馬上身子後傾，心裡揣度着，也是拖延時間，這人的話不能信，他是人脫離了匪山，心黑的沒有救了，在他，盜亦有道，隻是句場面話，自己死了和活着，更有用，也分對誰來說。

“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