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蹦跳開門出去看煙花,柴溪内心不安,這麼快的消息,應該不少,是好是壞,就難說了。
“一會兒和你說,你記得最好,長短也記得?”
要是隻記得數兒,也是白搭,還得一刻鐘後再看一次,剛剛沒有來的及拿出琉璃筆,現在連忙去翻,有些手忙腳亂,像極他初遇她去救團團的場景。
“慢些,我都記得呢?”
裴東錦一邊幫她打開像極北地前朝的牛皮包,一邊安撫着。
“兩個相接的,3個相接---”
柴溪在紙上留在奇怪的蚯蚓樣的符号,裴東錦也沒有着急問,耐心看她寫完,又停頓了一下,從包裡掏出一本詩文書了,回看一眼,明明知道她猶豫什麼,裴東錦有意沒有避開,柴溪也就按着自己的記錄,一個字一個字的查,寫完前倆句,柴溪臉色大變,身後的裴東錦也是驚住了。
“于歸竟然是陶家的兒子?官家要的不止是銀子?”
柴溪也是剛剛知道,過去也有些線索,柴溪沒有窺探人家隐私的習慣,還真沒有上心,現在第一句就這個---他們再向後看,柴溪一下就絕望了,這麼複雜,這麼多大勢力圍剿她,她過去還說做生意不和官家來往,現在看來,隻适用于小打小鬧,現在還沒有做大就被盯上了,她們的信息卻滞後的厲害,現在提醒的信兒,以後---她可怎麼辦呀,早該聽于歸的。這個時代,農業提供吃食,是穩定的基礎,而商業---哪個官員貴胄不需要大筆的購買奢侈品,不要銀錢,之前是自己幼稚的自欺欺人。
再往下,柴溪下意識的省掉石昭名字,用大東家替代,寫到要銀子,柴溪不驚訝,裴東錦好像也沒有什麼。可是最後一句,北地兵變,漠盟趁機打谷草為邢州衛所及周邊屯營所為,柴溪的琉璃筆甚至掉落,都沒有去撿。
裴東錦更是在一個一個字之間閃過了前世今生這場朝廷銀錢大變天,原來起于這麼一個一堆的小陰司事。他想笑,就真的笑出來了,笑的凄慘裡加了許多蒼涼,仿佛一個人萬裡跋涉送一個珍惜物件給好友,剛剛過了戈壁,沒有三五裡就能到達,打開包袱一看,東西已經碎裂似泥,挽回不了。
柴溪靜靜的看着他,她絕不相信僅僅因為于歸的生父繼母是幕後黑手,有人想要石溪閣這個賺銀子的商行就能頹成如此模樣,要不要喊二白呢?或者其他伺候的人進來?不能,誰知道他是怎麼了誰又知道他帶的人是不是都可以信任的。
她猶豫間,裴東錦停止了笑,眼睛眯成一線,以緻于柴溪都想給他鼻子上架一副近視鏡,好讓他看清前面迷霧,可能是她的注視被發現,也可能是裴東錦的眼前真的有了一副無形的透鏡,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目光收回來,回看着柴溪,眼裡全是笑意,如同現在,這個時候,春花盛開,映着陽光。
“吓壞了?”
柴溪緊抿着唇,眨眨眼,看向一邊,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沒有這八年的風霜,全是懵懂和稚嫩。
“事兒大了?”
“嗯,大約是,是我想的不夠細,你現在能發回信給他,他多久能收到?”
就算不看信報,柴溪從裴東錦的凝重表情上也看出了事情的嚴峻,石溪閣是被裹挾的,是無辜的,可也是最難逃掉的,誰讓自己再怎麼隐藏,甚至不敢取想關聯的名字,隻在掌櫃的和賬房中用她帶來的記賬方式,還是暴露了她鋪開的這條抓錢的路。尤其是海上——石昭要的錢太多太頻繁了。第二條,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條,雙鶴山後面利用他們的手,過于強大,過于陰暗。
這回蛟龍谷的細情自己竟然不知道,她也懊惱不插手石昭的事情,這個人如同一匹烈性野馬,放出去之後,之後他去往何處,會不會傷到路人就不知道了。
還有那個夢,白骨好像離自己越來越近,又好像自己會成為那白骨中的一具,裴東錦好了,她的臉色難看起來。
“怎麼了?别怕,主意我不至于馬上有,破題沒有這麼快,但是題目---裴家阿兄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