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溪回神兒,看向他,他眼睛清澈,像是被沖洗過的閃着光的玻璃,自己來曆不能說,對石昭安排的懷疑不能說,但是自己的夢---起碼可以說說重點,柴溪沒有來由的就信他。
“好,我馬上發!”
“不急,急中出錯---嗯,原來有兩隻手,你們那一隻抓到了,不對,應該說你們那半隻抓到了,還有一隻半都在海上了。我說的是當前。當前,他們最稀缺的是銀錢,大筆的源源不斷的銀錢。”
裴東錦自言自語,好像是真的豁然開朗了,竟然悠閑無比,完全不像受命來公幹,更不像有景福王爺壓在頭上,随時能下令要求他必須三個月五個月清理好市舶司回京述職的監察使司。
“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沒有什麼接下來,現在我要好好逛逛這杭州美景,去河湖之上看看美人,聽聽曲子,不能白來一趟不是。”
“那---我們的身份,什麼時候換回來?”
裴東錦懶洋洋的撿起琉璃筆,仔細描着柴溪的數字,說完剛剛最後一句“海上”兩字,就真還把正事兒都抛之腦後了。
“什麼時候被發現,什麼時候換。”
他不打算多說多解釋。
“你這筆,這傳遞信号的方式,還有這字---都有點兒意思,你和我好好說說。”
柴溪也随着他放松下來,什麼時候姚大人聯系她出海,她就依言出發,至于給于歸傳信兒,不就是拖着嗎,正常信道的信總要個幾天,到時候再給陶太太回複也不晚,她不催裴東錦。
“從哪裡說?這個确實是字,至于傳信兒---算是和烽火差不多吧---”
柴溪細細的講着他們傳信的方式——這個她不怕他知道,密碼本有不是隻有一套,至于阿拉伯數字,她也能說,這個不難猜出,等她講完,以為會被追問,誰知道,他開始對自己行禮箱和衣架子感興趣了。
他們貴族人家屋子裡也有隻放一件衣服的立架,套上衣服,遠看像個假人,這種就是簡易的,也不稀奇,但是帶着衣架出門,作為一個男子就有些奇怪了。怪不得她的衣服都闆闆正正的,活的也太講究了些。
“據我所知,京城人家别說男子,就是貴家姑娘,也沒有你這麼講究的,要不是認識你良久,我都要懷疑你是女子,而不是男生女相了。”
這是徹底說起閑話了,柴溪心裡機靈下,但是不怕,現在對外她不能是女子,要是對于他,被發現了,頂多是花功夫讓他仍然當自己是男子,對于有見識有格局的裴東錦,應該容易。
“嗯,于歸也這麼說,我總要活的舒服吧,不過這回失算了,本來我的衣櫃是可以挂的,現在算是白帶這麼多,還重。”
這回是大海船,還是公器,也不知道船上能不能用到,她對被說女相不生氣,現在十四歲,能扮男人的時間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