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洛姑娘你都沒見過,你就知道值不值得幫?”
柴溪的善心有點兒過了呢,大街上什麼人有難處,都拉過來幫助一把,這輩子就什麼也不用做了。
“那就看看呗,不然做什麼?别忘記,這可是你哪個舅舅加上另外一個表妹造的孽,你也替他們減輕些罪過。”
在客棧裡閑呆着嗎?那不隻剩下對未來的焦慮了嗎?她有沒有未來,全賴老天,現在手裡好像拖着不定時的炸彈,自己能做的就是盡力而為,加随心所欲,别留下半件事兒,擾了别人罷了。
裴東錦聽着表妹兩個字,總覺得心裡是五味雜陳,謝茹雅嫁做皇家婦,那個謝如芳可是被她打着等自己的名義馬上就20歲了,二十不嫁在先帝朝不算什麼,可現在——自己是不是被柴小郎嘲笑了?
“是表姐,還是沒有血親的表姐,再者說,以你所說,洛姑娘的身世地位,勉強嫁到楊家,還能落得什麼好去,她這是救贖還是罪孽,還兩說呢。”
柴溪覺得他語氣裡有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愠怒,再聯想他提起二皇子妃的詞可盡是盛贊,像他這樣的人,盛贊别人---還是在人家不知情的情況下,加上高傲的謝如芳言語中透露的信息,古代的表兄妹---噢---柴溪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她可不能胡說,擦邊兒調侃兩句還是可以的。
“噢?表姐呀,他們就沒有為拉攏你做什麼?皇上的皇子可有三個呢?比如這個嫡皇子,還是表姐夫的姻親呢,這個事情你辦,可能比令舅更妥善呢。”
裴東錦怎麼會聽不出柴溪話的促狹心思,他倒是不生氣,這個還真不是秘密,拿此事攻擊謝家和自己政敵也不在少數,可始終有一個隐晦的角落,不能深想,不知是什麼,是姑母和謝家的勢力讓自己涼了心?應該也還能承受,還是和謝如雅被常常放在一起說的小暧昧破碎,她另嫁他人?也算不上,自己不也算張羅了好幾門婚事,隻是機緣錯合,總是不成罷了,是謝如芳的糾纏?更不是了,自己無論上一回還是這一回,都覺得被糾纏不是負擔,不理就是了。哎,算了,他微微搖頭,回到柴溪的反問上。
“我?你看的抵抄聽到的傳言,除了和銀錢有關的,别的都不細想嗎?我可是大小朝臣避之唯恐不及的,不然,我怎麼會不早早接你到身邊教導呢,累得張路達死闆,也讓你你機靈過頭兒用不對地方。”
柴溪知道他這是回擊,也是止住不讓繼續了,心裡還有些小遺憾,石昭遊戲人生,權利至上,于歸就是個看上痞,實際上木的,思歸又過于腼腆文靜,安歸——算了不提也罷,隻有這位盛名在外,還是真正是世家子弟,初見自己覺得他親切,再見對自己最為可親——哼,不讓玩笑,不笑就是,這個王妃是他的逆鱗?禁忌之戀呀,寫成畫本子,她的書店一天能賣斷貨,可惜,可惜。
她自己轉移話題,還蠻尴尬的,瞪他一眼不為過吧,她這麼想了,也就真這麼做了,裴東錦也不惱,無奈又饒有興味的看着她往下說:
“既然洛家作為市舶司有名姓的商家,船隻也隻是租用他人的,算不上頂富貴,那這後面還有一個最大的商家,說富可敵國也不為過的人家,隻是隐藏在背後,是隐不住的,是誰,或者,誰的人,我不信你不知道。”
這個一說,無論是商人的柴溪。還是為官的裴東錦都是知道的,因為無論哪朝皇帝都忌諱與民争利,王家不能經商,那就推出一個商家來,柴溪俏臉斜着一個角度,就看他答不答。
“這個說來話長,不過,有些淵源還真的隻有問我了。”
這是準備和自己說了?這麼好說話?柴溪還真需要些内部消息,自己過去眼光太窄了,竟然不知道海運讓自己一腳踏進了大商家的門檻上,讓不讓進,都是上面幾個人說了算的,形勢推着自己,到了她不想也不擅長的領域。
他們走的很慢,裴東錦要說話,心情也沉重。
“海上二三十年前,有個商盟,這個商盟是我一個朋友的外家為首,他這個外家祖上本在太祖身邊,為開朝功臣之一,被封為忠勇候,不似别的功勳之家,或者沒落,或者棄武從文,他們一直為武将,在明州,江州,建州一線先後為官,在前朝的前朝,也就是當今的祖父那一代,因為支持隻有一子的皇帝不納妃,得罪了想送女兒進宮的人家,被衆官圍攻,為了保住些許族人,也是圖個自在,幹脆自求還爵位于朝,子孫各自謀前程,其中一支就是這個商盟的主辦者佟谷裡,也是當時的首富,号稱富可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