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想到裴府大房還遠在滄州流放,就算不是,整個大房也沒有一個能支撐裴家的,而二房九爺目前看就是個隻知道詩詞文章的,要是相府還在的時候,這份清雅算是錦上添花,可多事之秋,隻有七爺一人支撐,要是婚姻之事不順,以後---他想哭就真的嗚嗚起來,讓認真對話思考的二人都怒了。
“出去!”
二白一臉委屈,這兩人---闆上釘釘了,還想哭,他對不起裴家祖先,對不起主子,他要不找團團說說話,問問清楚之前柴小郎是喜歡男孩是女,為什麼沒有娶親。
受了兩對白眼兒,再磨蹭了,要挨罰了,連忙退出去。
“嗯,再看門口,我的問題也逃不過。”
柴溪一邊兒嘴角歪了歪,認了輸。
“他其實不是什麼表兄。”
裴東錦不驚訝,也不放過。
“然後呢?”
“是同鄉鄰居。”
“還有呢?”
“沒有了。”
裴東錦盯住她,像以前幾次一樣,這回,柴溪盡量回視——她說的是實話,她自己信了,别人才能信,片刻,隻需要片刻,裴東錦移開目光,他沒有看出她撒謊的迹象,也---沒有看出她說了實話。
“算了,不是大事,你要保他,自有情分,說出最狠的話也就是斷糧而已,這個以後說,還有更大的事。”
裴東錦察覺她言未盡,歎一口氣,他就算有慈悲心先懲治石昭,還真是力不能及,總要放一放。擱置是最好的結果,柴溪明白的很,不過,她還要再解釋,石昭要是被治罪,自己可是和他一齊來的,要怎麼回去?她必須回去。
“他這次是被迫,以前雖然不是,也沒有如此過,以後---他不會危害大周的。”
确切的說是石昭不會在大周呆太久,她整個人松弛下來,決定講一些過往。
“你知道我在太原府到相州的路上,不止護住我的嬷嬷死了,差點兒被賣到小倌兒,遇見你是被同行秀才賣了的結果,實際上,我還差點兒被當成糧食吃掉,你離開相州府後,我救了于歸,嗯,是于歸的妹妹,他就帶我去了乞丐的破廟,吃的都是他們要來的東西。”
其實沒有那麼慘,但是要這麼說,後面石昭的重要才打動人些,雖然裴東錦的判斷或許不會因為人情的因素,主要的還是自己幫助他完成這次使司的差事——好吧,實際上隻是換身份迷惑盯住他的人,自己總有一身武藝不是,總之是對别人有用。
“偶然見到石昭這個鄰居,他提供了雙鶴山這個我能安定下來的地方,我是我們,我和于歸思歸,還有不少人,依靠山上的勢力,出去做生意不被為難欺負。”
這話太官方,打動不了人,柴溪從裴東錦快聽困了的表情裡看出來了,她大幅度的伸了個懶腰。
“舉個例子,我喜歡吃牛肉,他就讓牛各種自然死亡,比如摔死,比如淹死,每次我想吃的時候,牛肉已經在後廚了,再有,我的住處有别人都沒有的費錢的設施,我想的别人聽不懂,都是他幫我找材料的。他是我記得住的和過去有關的唯一個人了。”
開始裴東錦不覺得這有什麼,當她說是和過往想關的唯一一個人,他有些動容,甚至,算感同身受,自己不處置大白,何嘗沒有舊情在。不過,柴溪急急的說這些,怎麼像是女子對家裡長輩兄弟交代她看上的男子有多好,别扭極了。還沒有找到什麼話反駁回去,柴溪倒是反問了:
“所以你問了這麼多,對你有用嗎?還有,你到底是不是欽差下設的使司,怎麼我扮你這麼久,沒有人來求見,也沒有人來刺殺?”
裴東錦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本不想理她,隻接着等待和安排,又見她的小眼神兒滿眼寫着我問的很認真,就舒一口氣,勉強答了:
“欽差是景福王,要拜訪也是拜訪正主兒,何況,我什麼也沒有做呢,哪個蠢貨來招惹我,你這奇異的想法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