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并不在意璨郎一絲避諱也沒有的狂傲,他知道要是真被勞将軍找到,活着的可能性不大,偷生也比哥哥死無全屍好,何況,自己雖不見光,也小有勢力。
“璨郎是要趕狗進窮巷,你可别忘了,兔子急了還咬人,某雖躲躲藏藏混日子,璨郎和主家有了罅隙,就不怕有落單的時候嗎?”
老窩被盯着,他知道自己能再躲的地方也沒有幾個,璨郎能找到一個就能找到兩個,這劣勢---他是要把自己往死裡逼嗎?對他也沒有好處不是,為了銀子?不能呀,璨郎不缺銀子。别的---他都隐退很久了,他主子真的還敢重用他嗎?可是,輪到他來找自己,必然不是小事兒。
“哼,我落單也不是一天兩天,你的威脅付諸行動的,沒有十波兒也有八波了,我還好好站在這裡,你一個兇虬,犄角又不是鋼做的,還沒有腿,還是好好想想逃跑的事情吧。”
兇虬一懔,今時不同往日,璨郎剛剛那身手可是沒有絲毫退步,他還單刀赴會,自己該伏低做小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現在也不晚。
“嘿嘿,前輩這話,兇虬是江湖小子渾說的,是某想岔了,求前輩救我!”
說着,兇虬竟突然半跪在地上,頭頂對着璨郎,以緻于後者還驚了驚,這個兇虬,怪不得他能活下來,這份兒心性,也是少見——越是這樣,他越該死。對于用他咬勞家,沒有負擔了。
“你就不怕我讓你去和勞家正面交鋒?”
他們曾經一起做過不止一個案子,兇虬的戒備心,璨郎怎麼能不了解。
兇虬站起來,整個人清明了些。
“前輩說的對,您若是要是某立馬死,也不至于跑這一趟,誰不知道您現在遊山玩水,惬意的很。至于姓勞的,他的日子要是好過,也沒有今天咱們的見面,正面---我倒是有些想念舊主了,聽說,他想做國丈呢。”
兇虬隐藏起來,卻不是瞎子聾子,這麼說還晾一下實力,璨郎也不在意,不能把人壓實了,以免狗急跳牆,引起反彈。
“嗯,也不急,在等等吧,有事情,來我宅子找我,共事多年,不能看着你丢一條命。”
他緩緩站起來,離開地下賭場,好像來過,又好像從來沒有出現,兇虬膝蓋的土一輕一重,久久不動。
等在璨郎内室外黑衣人急急慌慌的坐立不安,都一個時辰過去了。
“怎麼,我門口的地燙人不成。”
璨郎回來從密室出來就撞見他,頗為不悅,黑衣人恨恨,要不是上面有交代,自己才不和個小倌頭子虛與委蛇。臉上卻不能顯現半分。
“呃,我---我怕主子着急。”
黑衣人本想上來就質問他為什麼這麼慢,一下子被他問住了,哼,男不男女不女的,還是主子的一枚棄子,哪裡來的傲氣。
“嗯,餌是下去了,接下來,咬不咬,夠不夠時間釣上來,就看天意了。”
黑衣人以為璨郎一出手,必然手到擒來,誰知道他一句看天意,讓本是隻等跟着立功的他心一涼,話也不客氣起來。
“直接抓了那兇虬送到京裡作證,你還能做不到,廢這麼多力氣,何苦來哉?”
就差直接說,拐這麼大的彎兒不就是再主子面前顯示你璨郎能幹,以便能重新回到主家的羽翼之下,占個頭領的位置。
璨郎不屑看他一眼,直直往前走,他要看看洛姑娘恢複的怎麼樣,有什麼打算,要是想報仇---直接怎麼越來越喜歡看惡人惡報,越來越有叢水裡拉人一把,并不把人拖出來,等他掙紮的惡趣味兒。
黑衣人對于這種不屑不能忍,他緊走幾步,跟上去。
“你對主子的命令如此怠慢,不怕主子的規矩無情嗎?”
“命令?怠慢?那上峰你,要某怎麼做?難道在京城,在朝堂,主子也是想什麼來什麼,要是那樣---何苦要銀子要命的黨争,造把龍椅坐上去就是。”
“你,你怎麼敢?你---
黑衣人被怼的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了半天,已經被落下很遠,咬了咬牙,還是追上去。
洛姑娘還是很虛弱,眼睛直直的看向一處,不動也不說話。
伺候的人給她倒好水,被璨郎揮手示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