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兒子能應聲而沸,拍拍他以示安慰。
“不過你放心,建一個新僚屬,人才不說,就一年十幾二十萬兩的開銷,就是個大難題,他哪裡有銀子。”
蕭皇後臉色果真沒有什麼憂色,柯木薩才稍稍移開盯在母親臉色的視線。
“燕廖貧瘠,物産不豐,今年冬季又格外長,牛羊凍死大批,稅收大約要少不少,西路和漠盟零星小戰不斷,怕是父親也有心無力,要我說,和大周講什麼協定,該打谷草就打,他們肥成那樣,又軟的像綿羊,咱們不吃,遲早到漠盟的肚子裡去。”
說起和大周交好的這二十年,柯木薩一肚子不同意見,和父親提了,被訓斥短視,母親總是支持自己的,别的不說,他就一直認為,父親是因為謎姬這個南朝的美人相誘惑才昏庸成這樣。
“哎,是呀,咱們的馬蹄都生鏽了,燕廖的男人現在都有不會騎馬的了——等你成了主宰燕廖的人,咱們就一舉過關渡河,珍寶糧食都是咱們燕廖的,到時候,母親在龍梅宮給你坐陣,等着你建功立業,一統南北。”
蕭皇後當年也是馬上的姑娘,提起南下,竟然也生出不少豪情來。柯木薩眼神暗了暗,更多的是向往,自己的時代,要快點兒到來。
母子又說了半天體己話,大皇子柯木薩才從皇後殿裡出來,一路回自己内殿,進來的聲音太大,吵醒了被打暈的程六姑娘,她手支撐着自己坐起來,脖頸還是有些頓疼,緩緩睜眼是個陌生的地方,剛想呼喊就見到帶着風進來的“石昭”,一下子收住了聲兒,變成不解。
“這是哪裡,我怎麼來的?你知道我跟着你了?你穿的這是什麼?”
低頭看自己穿着什麼的都沒有變化,一連串的問,讓對大周漢話不是甚精通的柯木薩沒有完全理解。
“你跟我?大周女子也有如此奔放的?要知道,我就不讓手下打暈你了。”
他一下坐在程六旁邊的毯子上,随意起來。
“哈哈,你學燕廖人說話還真像,剛剛店夥計就是這麼說話的,那個仇掌櫃,你怎麼處置的?知道你會功夫,沒有想到這麼好,你什麼時候去賣貨,我跟你一起。”
又是一連串的話,這回柯木薩聽懂了。
“你這是把我認成誰了?”
還是蹩腳的漢話,程六這回覺得沒有意思了,學一回好玩,總這麼說話别扭的很呢。
“好好說話,你不怕你這樣說話久了,回去的時候過不了關防,官兵把你當成燕廖的細作拿了審問入獄?”
脖頸還是疼,她轉了一圈兒頭,細看“石昭”瞧出了些不對勁兒,對方滿眼疑惑還向後撤了一點兒,像是---嗯,戒備?
“你黑了不少!”
不對,跟着商隊走一路,不會黑的這麼快,皮膚---粗糙成這樣子,像個真正的燕獠人。
柯木薩從程六的眼神裡讀不到說謊的痕迹,這女孩年齡小,目光澄澈,完全沒有絲毫作僞的心虛,這是---怎麼回事呢?
“你怎麼不說話了?這是哪裡?”
程六也向後坐了些,向後腰摸去,自己防身的匕首果真不見了,她再向後撤一些,不能再後了,後面是冰冷的牆,一時,她渾身緊張起來。
“你是細作?石掌櫃是你在大周的假身份?我的丫頭小厮呢?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告訴你,我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