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見的？還是從哪裡聽說的？祭祀的人命從哪裡來？這樣的祭祀你見過幾次？有多少人？”

“哪能都親見，你看看，看看我也十九歲，上船才4年，一年一回都是春祭，也不能都見了呀，何況，最大的一艘船也是我出生那年的了，人從哪裡來的不知道，大約是買的吧，應該有十個八個的，快船接了水手什麼的，任大船和牛羊人等犧牲一起沉下海去，就是完成祭祀了。”

他向着已經近了些江海連接的地方看，這回火光尤其大，人---也沒有見到快船上接下開船的人呀。

“再快些，這船是洛家的？”

“您這話說的，别說杭州城下海的船，就附近河裡的茶鹽船，也都是洛家的，沒有别家兒，我們這種小破船，自己伐木頭，自己釘上的，還要每年交一兩銀子給洛家呢。”

這就算是真正的船稅了，不過是交給了個人商戶，柴溪不再說話，要是這樣在現代，這個洛家和皇後娘家一個庶孫結親，不算高攀，楊王兩方皇子外家派人來，争的怕不算結親不結親的，洛家的水比自己想的深——怪不得周先生單獨見了雲鵬幾個人後就不阻止自己管閑事兒了，他怕是早分析出來了，一葉知秋---這個老東西是雞賊了些。

不消多時，大船已經快于水面有四五十度的傾斜了，有邊緣的大木闆，鐵皮開始散下來，有塊兒都掉進海裡。

“再快些，救一個人給你十兩銀子，快！”

水大兒一下來了精神，被強迫和銀子引着能一樣嗎?柴溪後悔自己錢給晚了，不然---遠處水裡已經有人掙紮了，水大破衣服比他們在破廟裡還破，簡直就算布條子，銀子指定有用。

“你們是誰？這是誰家的船，沒有看出來？滾！”

三隻快船見柴溪他們沖來四隻船，不管不顧的向海面向大船來，其中一隻就橫過來，船頭的柴溪就又收了一個滾字，這回的是真兇，不是水大那種吆喝。

“船要沉了，你們不救，大船不是你們家的？”

“大船是我們洛家的要沉要燒，關你們什麼事兒，快滾，不然把你扔海裡喂魚！”

柴溪自從雲鵬幾個不透露和周先生談話内容就憋一口氣，這回先是被水大罵了，再是這個夜裡即使有燈籠也黑的看不出模樣的壯漢子喊嚷嚷着滾，氣也來了，自己平時也太好性兒了些，今天立威救人兩不誤，思及此，她站得跟直一些，等着快船過來，隻有二十米的距離。

快船黑的看不見的頭頭罵罵咧咧，還有一個個子年紀都小的跟着笑，就連倆個船工都哈哈大笑，這麼小一個俊俏男娃，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引人發笑。

“我說你小子，是從外地買來的吧，不在小倌館裡伺候爺們，跑到江上來，怎麼，送上門兒來給爺玩兒？---可惜呀！爺不好這口兒，滾吧，快滾！”

嫌棄和輕視她年齡小的不是一個兩個，哪一次不是用雷霆手段，這個她不怕。這回的人，勾結的是誰不知道，百條人命---虧他們笑得出來，今天就算都打斷他們的腿，也不屈他們。

雲鵬他們的船在兩側慢一些，也被擋住，柴溪知道他們能應付，就照顧這條快船。等兩船隻有幾米距離，一躍而起，跳到快船上，還沒有站穩，黑臉漢子罵人的嘴也沒有停，一個嘴巴到了他臉上，躲着口水和血還有---牙齒？不忘回頭吩咐水大兒：

“你先去救人，我說的銀子算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