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船廠姓洛,不姓洛,柴溪現在想的是救人,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場還不明了的陰謀裡,有如此多的人糊塗着死了,她不忍。
“船家,船家!”
還喊還是沒有人應,裡面的人像是睡死了一樣,柴溪一腳踩在搭闆上,兩步踏上小船,船艙終于伸出個腦袋,一臉不耐煩上嘴就罵:
“哪裡來的叫喪的混賬小子,老子正做夢數銀子呢?滾滾,快點兒滾,别擾老子!”
柴溪本來手都往袋子裡伸了,準備出個十兩二十兩租他的船去救人,他這一罵,還沒有等頭縮回去,柴溪一隻腳落地都顧不得,一腳踹在他肩上,并不收回來,而是在船主的叫聲裡吩咐一聲:
“開船救人,慢了,卸了你胳膊!”
在罵人船家突轉的嗯嗯中,回頭看向雲鵬貓王三人,三人不敢再怠慢,也各自找了船向海面開去,不過他們要順利的多,銀子開路,柴溪暴力在前,船劃的快趕上現代的柴油快艇了。
“你叫什麼?”
柴溪快船上的年輕的船家看都不敢看柴溪,剛剛人家叫的是船家,自己嘴臭了,他可看見了,這個有氣勢的少年的手下剛剛掏了銀子給李二的船了,他痛悔呀,自己的财運在一句罵裡飛了,還挨了一腳。
“小---小的水大兒,就是姓水排行老大!”
反正現在急也沒有用,不如自己了解些,指望雲鵬他們幾個,還要心眼兒和功夫,誰讓自己過去懶散呢,這個以後說。
“嗯,水大這名兒取得好,剛剛我喊你第一次你就聽見了吧,船翻的事情---你船艙前正對着海面,喊聲聽不見,火光總見了,人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撐船為生,一天200大錢兒的買賣,造七級浮屠是别想了,怎麼救的人,順手的事情,就視而不見呢?”
竟然沒有追究自己罵她,這個俊俏小子,看着不是苦窮裡出來的,怎麼---也是,他們怎麼知道什麼叫水深火熱,怎麼知道他們的難。
“平時躲着避着,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禍事突然就要了小命兒,我們這些蟻民,還往死路上沖不成,不是小的不願意,您---您最好也别---那個---救不回了。”
“嗯,再快點兒,這個怎麼講?”
聽進去了,還要快點兒?她怎麼想的,水大兒不敢問,隻加快了船速,講他認為的江上古話兒。
“這船是能造多大造多大,越大越好,料是能用多差用多差,工期趕的很,平時一年兩年一艘的船,這艘說是幾個月,其實,兩個月不到就造好了,造好了也不檢查,刷漆也是一遍,隻一遍,幹不幹也不管,直接下海,年年都是,年年。”
柴溪聽明白了,他們就要的沉船,至于為什麼,柴溪腦子裡閃過好多可能,但是都一一排除,先弄清楚再說,也不用柴溪再問,水大自己就接着說了。
“海祭知道嗎?用船,用人命,還有牲畜,這就是海祭,不用救,救不回來,船大人多,怎麼救?”
水大話說的随意沒有一絲同情,他們在江湖,怎麼不知道掙紮求活的小民,他們的麻木總是讓人恨,又讓人酸,祭?柴溪一字一句聽進去,還是不敢信,無論這祭祀為了什麼,總不比自己在流民裡被餓的快死的人吃掉有足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