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大兒這回沒有猶豫,狗也算十兩---不,五兩,五兩就行,今天賺了七十五兩,天天有這事情就好了。
拉上一人一狗,柴溪示意雲鵬去解開綁縛,按壓他肚腹裡的水,不一會兒,一聲咳嗽,水吐出一口,是個活的!
柴溪心情好些,搜遍全身沒有吃的東西,眼神熱烈的醜狗,讓她不好忽略:
“回去給你肉骨頭!”
再取個名字,醜狗這麼有用,配有個名字,——不知道話有沒有說出來,還是她隻在心裡想了想,這是她最後的意識了。
“讓你去見識人心,誰讓你親自下水救人了?”
回去還沒有說話,柴溪就暈倒了,醒來的時候,救的人和打手船夫都移送景福王這個欽差了。床邊團團回來,柴溪感受到了,還是緊張——自己衣服肯定換過了。
“小郎,衣服,我換了,不髒,别急!”
之前約定的話,團團說明白了,柴溪也聽明白了,真正松一口氣,才去答周先生的話:
“我好好的,沒有下水,沒有受傷!”
周先生有點後怕,雖然雲鵬幾個一再說柴溪沒有下水救人,但是還是難放心,沒有下水,暈厥是怎麼回事?假如她也沒有了,自己這副朽身殘心也就沒留的必要了。
“沒有拜河,敢做江河上的生意,沒有拜海神,就下了兩回海,你們這膽兒也是肥!”
這是抱怨,一個陌生老頭兒像是長輩也像是朋友的抱怨,暖的不得了。
“幾個活的?”
“嗯,先顧你自己吧,裴小子去處理後續了,活了4個,哎,現場也去了,沒有飄在江海之上的,慘!”
柴溪心再抽了抽,不是救上來不少嗎?雖然耽誤了小半個時辰,當時有氣息,怎麼活着的就4個,她一閃念一個機靈:
“又出了什麼事兒!”
“還不算傻,你暈倒後,打手身上有水,就沒有綁縛,劃船的和他們一共不少人呢,除了你那條船被貓王護着,其餘都翻了,打手和船工都逃走,奮力救下四個,還有三個昏迷的,你是怎麼回事兒,沒有掉進海裡,被吓暈的?大夫說是驚吓恐懼激動,我怎麼看,你也不像害怕的呀!”
“不是害怕!”
柴溪示意團團把自己扶起來,坐好了才覺渾身沒有力氣,可不是像吓得。
“是被刺激了,這麼多人,活人,他們說殺就殺了,還不為吃食争鬥,隻是迷信海神,為了他們掙銀子的生意!”
“這個怕還真不是,起碼不全是。”
周先生意味深長看來柴溪一眼——現在他敢直視柴溪了,這歸功于病中自己将那張臉看了無數遍。
“我和裴小子粗略審了幾句,就是那個不會水的,這個可關着不少事兒,大事兒!”
柴溪最早的疑惑成真,倒是不驚訝,也沒有沖散她的傷感不忿,更覺得這個拿人命不當命的年代可怕,關着不少事兒,還有什麼事兒,不就是市舶司的生意嗎,說深些就是為了黨争,為了那個位子。
“大事兒的人命就不是命了?”
柴溪沒有好氣兒,周先生嘿嘿笑一聲,掩飾了自己對人命的不在乎,他看到的争鬥,死的人---數不清,無辜的,身在漩渦,無辜又能怎麼樣。
“嘿嘿,你這回,可立了功,景福王以欽差名義給你送了補藥來,大夫也是他随欽差隊帶來的,還有裴小子,他這個巡查的入手處可是你送去的,還是個大口子,這小子有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