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錦沒有意識到自己又跑偏了,刺客和殺手以及武器的事情抛到一邊兒了,隻想和她掰扯她對石昭的奇怪的縱容甚至---寵溺---就是寵溺,他聽見從她嘴裡說出這個人就是這個詞兒。至于酸的不能的心---他沒有自覺到。
“我沒有,我就是---就覺得當時和你一見如故,加上---嘿嘿,你長得好,誰都情不自禁對你好呀,要不是當年出了意外,我就是你小跟班兒了,是不是?哪裡有什麼撇清關系,再者說,你好歹是個官員,我把着你還來不及呢。”
柴溪在心裡暗說,這人還能這樣不自信,自己就是報恩不能說了,但是這個撇清關系---自己是真冤枉,一次沒有過。
裴東錦聽到這解釋氣消了些,聲音也壓低了,誰也沒有注意,周先生的呼噜不打了,眼是還閉着,醒是肯定醒了的。
“嗯,我就說你要注意尊卑,自己立起來,不然,下邊兒的人要恩賞,也要立威,高低貴賤主仆之分,要警醒些。怪不得剛剛行轅的中貴人說你對景福王沒有商人的卑躬屈膝。”
“啊?尊卑?你替我受責備了?”
被如此一問,裴東錦意識到自己失态了,就算圓過去也要順着她說,不承認受責備了也說不過去。
“呃,這個---呃,上次我就想問你,你不怕我這個官也就算了,從小就認識,可是這位王爺……”
“王爺責備我失禮拿大了?”
柴溪有些懊惱,自己來到這裡這些年,都身在江湖,又是雙鶴山頂頭的那幾位中的一個,對于這裡的等級觀念忽略的太厲害,是呀,那是天皇貴胄,不是自己在現代電視上天天見的,更不是他們大學裡來鼓勵他們的,唉,這是等級社會呀。别說土匪,就算是明面上自己這樣低等的商人,對于王爺連扶轎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多出十米八米的随行,剛才自己站在他背後,确實是不着禮數。
“那倒也沒有,隻不過王爺說,你沒有平民商人的怯懦和斤斤計較,倒是有意思。”
這話景福王是說過,不過是第一次見的時候,現在拿出來擋一擋也使得,柴溪就更緊張了,這是誇贊還是怪理?應該是誇贊吧,他不能這麼樂觀,是懷疑,對自己身份的懷疑。
進行轅的時候,見到了已被問詢的大海商東家,哪個不是孫子式的低頭哈腰,一路半躬着進門兒,下回自己要注意了。
柴溪的心态是既然都是這樣,自己有了和景福王的一面之緣,還有了個小功勞,為什麼要畏畏縮縮呢,回去不了的準備自己都太敷衍了,以後還有在人家屋檐下,真要好好裝個低姿态,還不能反差太大,要慢慢改,改成和别的商人差不多的卑微。今天自己做的不好,景福王說不用跪,自己就真隻長揖躬身了,雖然是跟着周先生,可是人家是太傅呀,輩分兒和威望都有,自己算個什麼東西。
裴東錦見她表情,有些心虛,手附上去,以示不用擔心。
手被握住他知道這是安慰她,但是真的很暖,再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神祇複活了一樣,要膜拜,躲過眼神,繼續之前的話。
“這是最難的,過了這道關,其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