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秃或者姓張，或者和張家有什麼關系，這個，于歸本來可以傳信問裴東錦，可是來大名府後，就連他之前的信件用處都有限，一個落魄的相府公子---算了，還是靠自己，走一步瞧一步吧。隻見向着押解犯人兵丁而去的二秃率先施禮。

“官爺有禮，又見面了，各位這是---”

隻有于歸和不能随意出聲的犯人們知道這是裝模作樣，但是暴露在他眼下的就算毛孩等人了，難道---他真不想讓毛孩他們活了嗎？勾結起來總有企圖。

“是啊，同在大名府，張二管事不用客氣。”

果然姓張，可是姓張的這麼多也不一定，于歸想撓頭，幸虧是沒有莽撞完全按裴東錦的主張行事——話說，他是有心，還是無意，要是故意的---柴溪豈不是危險？

現在顧不得多想，眼前，這顯然是他和兵卒隊長商量好的，對方臉上的皮笑肉不笑過于明顯，毛孩沒有看于歸的方向，反而掃一圈自己的兄弟們，他們都是機靈的，大部分能預測到風險，至于反應嘛---反應這東西也是檢驗他們的良機。

“官大哥們欲往何方？”

“那張二管事呢？”

二人相視而笑，這做戲做的過于敷衍，于歸心也緊了緊，就怕各有心思，毛孩歸攏不住他們，自己---自己現在是夥計打扮，還背對着他們，剛剛認出自己的人，有奸細或者心志不堅的人會行動嗎？認不出就好，要是一路同行，自己再做了人家投名狀上的一滴血，那就---到臨了兒再說。

“前方虎狼猛獸出沒，即使如此，不如同行，也是個照應。”

“敢不從命！”

當然是兵卒加人犯加上他們三人，三十幾人成了偶爾山中農人獵戶注目的對象，馬不能行，就牽馬跟着隊伍，直到入山荒蕪人煙處，張二秃已經和兵卒膩在一起了。順墩兒更是把馬缰繩放得很長，左看看右瞧瞧。

“獨頭兒，你怎麼不看看那些犯人，這回同行，真遇到野獸，還要互相照應，你好像躲着人家似的，别嫌棄，這年頭人犯不一定是幹盡壞事兒的，高高明堂之上的也不一定是多麼磊落的人。”

順墩兒能觀察的這麼仔細，于歸心中一驚，面上不動聲色，愛講話的人就是這樣，總能哪一點兒擊中要害，要是沒有心機的，巧合之下自己頂多是心突突跳幾下，要是他是為人深沉不見底---于歸眼睛不離他，笑的像他一樣傻。

“我家裡長輩說，犯人離近了晦氣，對視更是把黴運傳了，我還是想清清白白做人。”

這話一說，順墩臉色一暗，于歸甚至做好了一手刀劈下去滅口的準備，誰知道，他馬上遺憾的開口：

“我從小家裡除了爹沒有長輩，吃百家飯長大的---他又不識字，沒有人教導過我。哥---嘿嘿獨頭兒哥，我知道了，我就學着你，回大名府咱們兩個多來往，就是兄弟了，呵呵嘿，好不？---不過，不能讓掌櫃和管事知道了！”

順墩熱情的說完又想起什麼馬上交待于歸，後者不明白，眼神裡就是詢問，幸好順墩兒話多。

“你掌櫃的沒有囑咐你？三個鋪子的人，私下不許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