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拐帶偏了本姑娘,你們無辜?還是那句話,你老實說,你那個主子和燕廖皇子長得那麼像,他---是怎麼吩咐你的!”
鹿覺晃了晃手裡的信紙,收起不屑看向程六,這個和七當家相似度有六七成的女子,懶洋洋的回答:
“你不會是柴七假扮的吧?”
柴溪的易容之術可不像他們換個衣服發髻,頂多粘上胡子了事了,她那時臉上的蠟黃白皙,鼻子扁平挺直,顴骨高聳或者曲順,都是可以随意變化,他們這些熟悉的人要是不注意,都幾乎看不出,眼前這個---要不就那厮的妹妹姐姐?龍鳳胎那種?鹿覺問了也是試探性的。
“什麼?”
程六這個角度更像了,主子讓自己把她送到那個地方,他都覺得是對七當家不敬,他們不說像,是輪廓相似,五官相似,可是---細看---柴七雖然作為男子,卻比程六這個女子更精緻些。
“哦,沒有,一會就能見到你兄長了,我們的東家的恩情---”
“哼,還恩情,你們主子是什麼人嗎,你又是誰?你們到燕廖做生意,還和王子扯上關系了,你解釋的清嗎?”
程六認定他必然會送回自己,也不怕說什麼,要怕也他們怕,反正這也是事實,他也不敢扣了自己。
鹿覺再心裡隻搖頭,要是這個蠢貨再聰明些,還有些意思,自己每次去找柴溪要銀子,被于歸各種嫌棄的氣,也能在她身上讨回一些,然而這是個傻子,敷衍兩句就過去了——主子到目的地頂多三個時辰。
“不回答,沒有話說了吧,這樣,你說一個理由,我聽聽可信嗎,再讓你那個主子說幾句好聽的,我再考慮在我哥哥和大伯面前怎麼幫他圓謊!”
程六仿佛不長記性。現在和跟來的時候傲嬌的仰頭角度,都一模一樣。
“你為什麼跟來,先想好了怎麼和令兄令伯父解釋吧,至于我們主子---你要是覺得良心上過得去,随便你!”
她看石昭的眼神兒都不對,鹿覺也笃定她不會真的做什麼,女人大都如此,程六更信石昭不是細作了,她甚至在腦子裡編了一出王子替身逃跑到異國他鄉,艱難求存,陰差陽錯之下成為富商的大戲,自己不就---不對,自己是金枝玉葉,石昭頂多算個奇男子。
這會兒,奇男子石昭去的不是皇宮,也不是禾佩略的樞密府上,而是瑟盧的府邸,瑟盧作為寵妃的兒子,即使成年也能待在宮裡,然而他并沒有,而是剛剛十四歲就搬出西樓,一處并不豪華的府院,别說沒有大周王公貴族的奢侈,就是燕廖本土的小官,大約住的不一定比這個位盧瑟差。
他并沒有直接潛進去觀察瑟盧其人,這過去的幾年裡,他得到的關于這人精明的消息和小故事已經足夠讓他了解這個人了,現在石昭想做的,必須要做成的,就是替瑟盧拿捏住自己那個同胞兄弟是軟肋,讓二人看上去勢均力敵,甚至他能壓制柯木薩一分半分,這樣最好。所謂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假如他們沒有相争之力,自己怎麼趁虛而入。
當天石昭梳理了半天,還是沒有能從瑟盧拉攏的官員裡找的破口,至于從後宅和下人入手——這是于歸和那群乞丐的特長,他帶的四海雖然跟着柴溪,但是畢竟是山上原有的人,隻會認輿圖和認路記路,大約---不行,還是要試試。
他叫過四海,嘴裡含糊半天也沒有問出他可有辦法打入這個府邸的内部——怎麼比入龍梅宮還難。他隻知道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