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當家,接下來去哪裡?”
四海按着柴溪之前交代的,隻做活地圖,别的一概不問,現在他才不猜石昭猶豫什麼,他又不像鹿覺和熊卓這兩人,是石昭的小厮。他現在隐約看出來,這位在燕廖的布局,大約開始的不少了,能滲透到不少地方,怪不得石溪閣的銀子源源不斷進來,又如同流水一樣瞬間淌的幹幹淨淨,入不敷出的時候這些年也是有的,開始還好,維系山上的開銷都不夠,後來---石昭就是燒銀子,也不至于如此。
“呃,這個---四海,當時,廣濟河上的漕運,你們是怎麼插進漕幫的?”
這是換了一個角度問柴溪突破一件事情的手段,四海似乎是懂了,他方方正正的大臉實在也太能給人憨厚的感覺,他就一眨不眨的看着石昭,還讓後者有點兒不敢回視,早說不是自己的人就是不一樣,你看這眼神,哪裡有屬下的樣子。
“這個---你知道七當家手臂上的傷嗎?”
這個石昭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關注點兒和四海在沒有在一處,四海對于這個六當家也是不滿意的,對于柴溪的感恩之心,不求他如同自己,當年的知遇,讓他收益良多,沒有跟着三當家姜威一齊被處置了,就是運氣好,能發揮所長,想都沒有想過,石昭呢,他是救了祁老大,但是他救的不是柴溪,更不是破廟的那些乞丐的恩人,他哪件事務不是花的柴溪的銀子,這些年,石昭也太理所當然了。
他說柴溪的傷就是想提點一二,他要是個有心的,總不會一絲也想不到。
“身上的箭傷是在寺廟痊愈後回來的,後來就沒有怎麼受傷了,除了廣濟河上漕幫卡住咱們南來的水果那回,本想出500兩銀子了事,對方卻仗着趙漕司的關系,死活要2000兩,200裡水路,柴溪就想在沿岸走旱路運回廣淄城,誰知道,對方有意刁難聯合路上的镖局車馬行,不接這單生意。這又是時令的貨品,一日也耽誤不得。”
“後來呢?”
石昭當時也早有接管一段水運的心思,隻覺區區200裡,不值得出動人手,暴露雙鶴山,後來---後來他就不知道了。
“呃,你知道---生意上的事情,我一向不插手。”
四海心裡有些寒,後來廣淄附近這段水路,驅除了漕幫,石昭每年從中得到的銀子就有上萬兩,幾乎是全部的利潤,有的時候還有貼上流水,前面有多難他知道,後面他得到多少好處,心裡也有數,現在問七當家那處深可見骨的傷哪裡來的,他說不出來,哎——聽說,柴溪還是他的表弟呢。
“哦,是我忘記了,石溪閣和山上的事情無關。”
那生意統總的時候,起個名号,他倒是用了“石”字,後來還說不插手——天底下的好事都歸他石昭了。
“是呢,管自己擅長的事情,一直是柴溪倡導的,我呢,也是最認可她這個做法,你覺得不好?”
石昭當然聽出四海的陰陽怪氣兒,但是他不虧心,是于歸和柴溪,每次需要暴力解決問題的時候總是不同意他踏平對家兒,還說什麼生意的手段不是土匪邏輯,也不是長遠之道,自己有什麼錯,尚武堂是在雙鶴山的尚武堂,是柴溪和于歸的底氣,再說,區區二百裡而已,聽四海的意思,還說大功勞不成,不行,回去要敲打下富貴毛孩他們幾個。
四海說不過石昭,四方大臉上閃過一絲愧色,哎,七當家,我是盡力了。
“好,怎麼不好,柴七爺再救下我那一刻,我就覺得她沒有一樣做的不好,于财神亦是。”
石昭有些生氣,但是現在他在燕廖的布局,他收買的小到不足以提起的小官小吏,以及布局裡那些---還不知道能不能有作用,得到的細枝末節的消息,不允許他逞強——破局這麼難,什麼不能忍,就當卧薪嘗膽了,他遠遠望着瑟盧的住處,半天才緩過來。
“嗯,所以我得早點回大周,把你還回去,大約,她一入大海,用到你的地方很多。”
這就帶着絲絲威脅了,四海真的懊惱了,連忙主動接着往下說,不管他要得到自己話裡的什麼,說就說吧,以後提醒于歸吧。
“漕運上分了六位當家,就強弱,差别不大,就窮富---和趙漕司遠房親戚聯系最深的這位四當家,七當家酒色财都試了,這位不止不為所動,還變本加厲的打擊我們的貨物運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