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溪也聽出來,她擔心的更多,自己這算是身上有命案嗎?曲蘭亭可是來找錯處和漏洞的。少了自己的話---裴東錦一切安排的妥當有序,成竹在胸,少了自己應該也沒什麼。
“曲世子希望我們為什麼争吵?還是我們讨論些見聞,激烈了些,不合世子的意?”
裴東錦想護着她搶先說話,她卻好似急躁了些——怎麼總是不知道曲蘭亭的身份,天底下能與之抗衡的不多,她上來任性的脾氣,總有些不管不顧,要怎麼教導。
“小郎的伶牙俐齒總是讓人耳目一新,本世子也有十幾年沒有見過如此少年了,裴七郎眼光獨道呢。”
他把眼光獨道幾個字咬的陰陽怪氣,讓裴東錦和柴溪都很不舒服,前者滿腦子閃過的都是大白悄聲的‘斷袖’,後者---
“世子---你這麼猥瑣,在家練過嗎?”
裴東錦想捂住她的嘴,已經來不及了,柴溪不止闆臉正視,好像抛棄了過去的小心翼翼,不懼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反而繼續往下說,她就直截了當:
“世子我們是被一家騙子帶到這裡也就罷了,世子可是自投羅網,不算裴家阿兄,就我一個小商戶子都不懂了,世子可願意為小子解惑?”
曲蘭亭沒有生氣,反而是氣沉下去,肩膀也放下些,這個咄咄逼人的‘小郎’是女子無疑了——男子又如此不謹慎沖動的?也不會有着不少從商的奇思妙想,還有在滄州和姚大人在影壁後聽到的聲音,雖然是稚童音色,但是也偏尖銳了。她說話,哪裡是男子,他微微一笑,讓裴東錦警惕幾分,這個人在上一回,雖然死的早,但是之前在朝堂大放異彩,總不會面對柴溪直白質問就微笑以示回應。
要怎麼辦呢,拿出他一個倆個把柄先暗示威脅一下,或者,許一個兩個自己想好為仕途鋪墊的事件賄賂他?想換柴溪的命,大約要個有分量的,是他族裡私藏了武器圖紙還加上北境的鐵礦?這兩個是自己起碼兩階的官品,或者是十餘年的仕途,也是在為父親報仇,為伯父伸冤的捷徑,更是自己對于理想中大周未來伸手的一環,可是,柴溪---柴溪是活生生的。
“世子,小郎她---”
曲蘭亭擺擺手,示意他先别說話。
“柴小郎對于好似我有很多不滿?不如---我給你個機會,告知你,或許---咱們私下相處之後,你就能對于本世子,有不一樣的看法,更或者---能像對你的裴家阿兄一樣,親近且信任!”
“不速之客,誰不讨厭?你看看,你看看,這笑更猥瑣了,我借你個鏡子?”
柴溪嫌棄的像一邊兒躲過去,她做的很誇張,裴東錦一下就明白了,她不是傻,也不是沖動,更沒有真的很讨厭曲蘭亭,而是---她也太冒險了些,明明不關她都是事情,現在隻用一句話一個厭惡的表情就被裹挾在内了,自己---必須護好她。
曲蘭亭臉色微微一變,馬上恢複剛剛笑着的模樣,她能生氣,就不是沒有縫隙,或者她在護着什麼。
“怎麼?又想做成你想的事情,又不想涉險,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柴溪和曲蘭亭用眼神對峙着,片刻,柴溪移開目光,曲蘭亭率先出門,不就是約架嗎?這是小男孩的姿态,自己現在是個小男孩,至于能不能赢?聽說曲蘭亭是個武将世家,現在---他身材倒像練過的。
裴東錦手擋在柴溪面前,可是,她已經跟着出去,隻餘手上柴溪一腳略過的衣擺的觸感。追出去就被曲蘭亭的小厮清風攔住。
“說話而已,裴大人,何必如此緊張!”
現在---真的要把籌碼都抛出去了,柴溪是深入虎穴,不能變成以身嗣虎,兇虬的手快不快,最近指望不上了,就全線逼迫吧。
屯營外,校尉家裡,中風的老父親,不僅不良于行,一隻手縮在身前,更是話都說不利索,他隻能啊啊的用另外一隻好手比劃着,問詢兒子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神思不屬,今天還臀背被打傷回來,衣服都沒有換。
“阿爹别問了,小事情,就是犯個小錯兒,将軍小懲大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