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有信被打的一個愣神兒，五老太爺雖然強勢有威嚴，直接開打，還是第一次，自己好歹也是杭州，甚至江南航運第一富商，怎麼就---不生氣，他是族長，是長輩，他教導早就在先，不能生氣，要敬老。

“五爺爺，你快看看，我阿娘，阿娘她---她---阿爹瘋了，他說阿娘是自己一頭碰死的，還不讓辦喪禮，我不信，五爺爺---都是她---”

洛二娘子沖出來，這個五爺爺最疼自己，他常常說自己将來嫁的要比自己的姑母，嫁到勞家的衙内太太還要有福氣，他拿自己當親孫女待，自己阿娘死的不明不白，都是那個自稱嫡出的那個賤人，有臉說自己是洛家大姑娘，她要讓五爺爺處置她！

“滾到一邊兒去---”

洛五爺一胳膊把她輪到一邊兒，不管她落地摔了一臉血，抓住洛有信的衣服，不進房間就質問：

“我讓你做的事情，你辦的怎麼樣了，那個幾個船工呢，尤其是那個姓曾的老不死，抓到沒有，祭海的事情不是他捅出去的，那一家人怎麼就跑了？”

洛有信剛剛恢複些清明，在柳娘面前也要維護些面子。他站得直一些，掙脫洛五爺，揚起下巴：

“五爺對侄子動手，是晚輩該受的，也要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什麼曾船工，什麼抓人，我隻管大局，做東家的哪裡需要知道那麼多，你要做什麼，我一向不過問。我是東家，下面人---下面人，您統總----”

自己才是洛家銀錢和勞家乃至三皇子銀錢來源的洛有信大東家的樣子，他偷瞄了一眼柳娘，他要挽回些尊嚴，後者心裡也忐忑呢，城裡的消息她聽說的很亂很多，可是沒有件關于洛家的，勞家要是被處置了---自己這邊，什麼證據都沒有偷到呢，這到底算不算完成了三位土匪一樣的爺交代的事兒呀。

“哼，你不過問，你再不過問，洛家就沒有了！”

洛五爺有些後悔動手，自己女兒在勞家，現在勞家被景福王“請”去，萬一---還要仰仗洛有信用銀子疏通關節呢，轉而一想，沒有女兒和女兒的公爹大将軍，洛家還能保得住？于是他更急了。

“現在馬上，給我去找曾老頭和他兒子，還有---處置了大妮子，要快，這個要是辦不好---就等死吧！”

說完他想走，做出兩步一個急轉身，險些轉過了頭兒，有些滑稽，讓柳娘差點兒笑出來，拿帕子掩住了，裝成悲痛的樣子抓住手安慰洛而姑娘。洛二娘這才醒了神兒，卻不敢再哭叫了。

“把令牌拿來，要快！”

洛有信眨了半天眼，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令牌，這個---好像不能給别人，給了，也沒有用。

“五爺，令牌---”

“快點兒！”

洛有信習慣性聽從，小跑着進房，柳娘一陣疑惑，一盞茶的功夫，洛有信出來，那麼放重要東西的地方---她要好好想想了。

洛五爺拿着令牌罵罵咧咧出門，地上了洛二娘剛剛爬起來，又被撞了一下，五祖爺爺沒有影兒了，洛二姑娘才哭出聲，不過這回的哭不同于以往，她要出聲，不能大聲，張嘴，不能流口水，這個都是柳教習告訴她的，這叫泰山崩于前，不失儀态，現在她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