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将軍勢力之大,他們是異地為官,是要仰人鼻息,可是到了如此關頭,這位提議要給勞德彰示好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忠于上峰還是傻了,其實一陣幹笑過後,提議的那個官員也明白過來了,此時,他們避嫌還來不及呢,還有膽子送什麼消息,再者說,人家的信道還用他有個從六品小官兒,此時怕是對策都出來了。
“---是下官糊塗,我意思是說,這些零碎到不行的事兒,将軍他一個日理萬機的哪裡會知道,或者這些是關鍵。”
衆人的鄙夷快要掩飾不住,這個是真是傻了,誰知道,小官一個轉折讓在坐的都怨自己想的少了,他傻或許是真,話卻沒有錯,關鍵---嗯,誰有本事有膽量從亂局裡取好處,可能是潑天的富貴呢,君上懶政,他們再勞得彰手下升遷無望,這回---自己能不能----衆人各有思量,有的人已經蠢蠢欲動了。
“還有---順便,咱們也能得到來了些京裡出來的囑咐,誰的都好,畢竟---即使是他被辦了,這麼一大攤子事兒,撂在杭州,撂在市舶司,總有有人擔當一些,說将軍是三皇子殿下放在杭州領着咱們更近一步的上官不假,其實,日常事物,還是在座各位承擔的,之前---之後,都一樣。”
這個話說的---他們冷汗下來,之前的,他們是最好的背黑鍋的人選,不一定輪到誰,之後的---萬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呢,這個可說不定,一注大财之外,是萬千籌碼呢,放到二皇子手裡也好,還是直接替官家辦事兒,他們---杭州府尹都要笑出來了,這人---平時小看他了,可是他又是誰的手呢?勞得彰在這點風浪上确定能倒下,才會有人通過他傳話,還是---他真是派來擾亂人心的?
“那---誰去合适呢?”
今天來的人相對親近,也隻是相對而已,好處誰都想得,可是風險---他們要相互試探也情有可原。
“下官覺得富春縣最佳!”
說話的還是那人,衆人各自有思量,唯獨不能和富春縣成姻親又被袁老頭兒這個繼父擺一道的小縣令,為難的很,他也沒有說話的餘地,是祈禱他辦成了一舉被重用也不是,是盼着他做不成,他們一起吃挂落兒也不好,糾結的頭發都撓亂了。
“這些罪說不小是不小,倒也真可能會倒了,可是皇上的目的---不就是銀子,這個銀子---不會因為一個勞德彰倒了就去了朝廷的口袋,或者二皇子的口袋,至于景福王---不管他是誰的人,都算是無功而返呢,下官也覺得富春縣最佳。”
對呀,要是出了差錯,得罪的還有景福王呢,和他們不近不遠的富春令最合适,成,要感激他們送他一段好前程,敗---敗就各掃門前雪吧。他們的對策是想出來了,可是還沒有想好怎麼說,洛家莊就發動了。
彼時裴東錦也得到從大白手下各地發來的消息,加上于歸在大名府西北山裡的發現,大名府北----呵呵呵---上一回那個五品郎将也姓武,他在新朝開朝受重用,一直到自己死,是了,北境動作頻頻,接下來就要亂起來了,程普庸怕是沒有心情看杭州看景福王和曲蘭亭的笑話了。這些敗類,為了自己,他們就要攪亂整個朝堂,即使隔了一世,他仍然憤憤難平,江山傾覆無數人命,一切都串聯起來,不信也不行了。他想笑,張開嘴笑不出來,自己怎麼這麼糊塗呢,上一回得到江山的景福王,怎麼會隻是接住了天山掉下來的餡餅,原來——這不是餡餅---
那麼祖父和父親大伯---到底和這事兒有沒有關聯,或者說,是不是景福王授意他的擁趸動的手,這個擁趸是誰---他都要想一想,再過三年,隻三年,景福王得大位,那麼八年前的事情---十一年算不算遠?怎麼算遠呢,今天的發動怕是從十年前就布局了吧---
明面上是三皇子挖在各地駐軍的小将領頭目,朝堂上連風聲都沒有,景福王就得了位---好算計。自己糊塗,若大基業後面會有誰?裴家一家的人命是人家的墊腳石嗎?要找出證據,更多的關連的證據。
---這些要先放下,家仇固然重要,國恨眼下關系到數萬人生死,甚至更多人,朝堂動蕩---即使是上一回,過度算是平穩,消失的大族世家,寒門官員,牽連的也有好幾家,還有京城老老實實的小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卷在或者輿論,或者清算裡,人頭糊糊塗塗就落地了。
還有謝如雅---他真的笑出聲了,她嫁的從來不是誰,而是京城裡最有權勢,将來要登上帝位的那一個,上一世,發動的更早,謝家得到的先機---不,不,是謝家在内,和景福王合作,她成了一國之後,這一回---哈哈哈---身不由己?全是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