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怎麼樣,刀劍無眼,見識到了嗎?”
是啊,現在誰還不知道,自己才是柴溪,被射中的是裴東錦,隻有洛家人,不是作僞,是裝傻,動手的不是他的人,既然不是---柴溪對于自己的後知後覺有些自慚,又對裴東錦拿自己安危做賭注有些不解,一定要如此嗎?一個文人---哎,做官也不容易,他的傷就算是假的---血---也太真了些,弓箭的力道,震一下,也疼的很,訓練的時候難免被傷到,這個疼她了解。他受傷是臨時決定的,還是---早有計劃,但是他沒有和自己說,該着急還是要着急。
“先命人去熬藥,他要是有個好歹---咱們就都别想活着脫出去!”
這個假裴七真是死到臨頭還苦苦掙紮,還護着不相幹的人,看來,傳說他們是斷袖分桃的關系,還真沒有錯了。
“這個好辦,這要您看見那箭進了肉有多疼,血流的有多多就好,大人,您的命不比這個小商戶,可是金貴的很,先裴首相他老人家,也不想看着你就這麼葬送了自己---”
“别廢話,快點!”
到現在還有必要演?殺過人的氣勢上來,柴溪一句命令比裴東錦都有用。洛五爺隻要應下去吩咐人熬藥,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個小官的相好,威懾力還不小,假“裴七”的眼神像是要刺穿他一般。
柴溪才肯和他周旋,她壓力不大,畢竟到現在都沒有指出自己和裴東錦身份互換,還能看出裴東錦真實意圖,直到射出緻命一箭的是想把勞德彰,把洛家推向深淵的人,着實為難洛五爺了,現在這老小子應該慶幸裴東錦沒有死,而不是威脅自己這個假巡檢使,借以威脅景福王。
等大夫進來查看裴東錦的傷勢,柴溪才退出來,接下來就要思考裴東錦隐在背後想讓自己做什麼了。
“所以,你這是殺雞儆猴,現在雞殺完了,你要什麼?”
“裴大人直接,小老兒也不藏着掖着了,剛剛我也說得明白,現在---賬本燒完了,你們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了吧,我隻要大人在這上面簽字畫押,咱們就能相安無事。”
洛五爺心裡有底兒了,還不是要和自己談條件,做官的這些人就沒有不惜命的,剛剛那個射箭的殺手是手滑了,追回來還要獎賞他。
“相安無事?是嗎?那我的小厮和護衛呢?還有---‘柴東家’現在可是生命垂危。”
柴溪瞄了一眼那張紙,一猜就知道是什麼,她誇張的拿喬,像是不滿意上面的數字,讨價還價,還很招人煩的故作清高。他們是怎麼笃定怎麼能做真裴東錦的主的?
“好歹我也與他相識一場,總要有所交代。”
“大人,您可看好了,這可是我船運生意你百中有二的幹股兒,每年多少銀子,您看了賬本,也應該有數兒,據說六品京官一年碳敬冰敬都算上,不過五六百兩的俸祿,兩年的分紅就有了,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要知道,就算市舶司各級要職官員,一等的一年也就幾萬兩而已。”
洛五爺壓制着鄙夷,把紙再往前伸了伸,不說柴溪,就算裴七,給他一大筆銀子,在他看來,不值得,什麼欽差,他今天早上可聽說了,芝麻官,還是個說了算不了的。要不是他們有賬本----這份兒投名狀柴溪替裴東錦一簽,他就能先把自己把洛家的銀子産業從勞德彰的泥潭托出來了。他不怕真的裴東錦不承認,怕是一趟杭州行,回京他裴七也不能向上面交代怎麼就以民冒官。
“哦?洛五爺也不是不知,王爺那裡嗎,都要我去周旋,我官位是沒有他們這些五品四品高,可也管不得我上面有人不是?”
“王爺那裡,隻要您肯牽頭兒,一切都好商量。”
裴東錦傷了卻沒有死,怎麼和景福王說,此時此刻,就是他洛五爺說了算。看着他志得意滿的樣子,柴溪想啐他一臉,自己命快被人家填進去了,還做着改換主子的美夢呢,至于誰會是這場事件的赢家---床上躺着的這個大約都已經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