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王心裡一驚,自己這個糊塗裝的不好,反而惹人厭煩了,他懊惱不已,不過馬上能掩飾過去,找補後話兒。
“小王說的愚鈍,是剛剛先生一說,才懂了官家交代的深意,我說來看看,望先生指點,可不能讓我會錯了意,辦壞了差事。”
周醒恭看他上道兒,也跟着打哈哈,他能做太傅,也是出名的古怪,但不是一直隻懂得強硬的性子,敲打嘛——不能被别人拿捏住。
“哦?他說的什麼,方便的話---”
“方便,當時有謝相徐相幾位相爺在場,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景福王向旁邊拱拱手。
“官家很痛心,他說登基二十年,也算兢兢業業,個人後宮也算節儉,他的常服有好幾件都是打了補丁的,卻得知富庶之地的浙東都餓死人,更不要說滄州等蠻荒貧瘠的州縣,京城出了幾個小吏甚至奴仆驕奢淫逸的事件,他自責甚至快要落淚,讓我為天下百姓溫飽計,定然了盡全力,查清查明,有貪官要殺,有髒官要罰,還要追繳損失,豐盈國庫,讓百姓吃飽心安。”
周醒恭認真聽着,這些話抵抄上沒有,卻于抵抄意思極為接近,他相信景福王沒有膽子錯傳,但是的---也絕對沒有說完全。
“嗯,有官家的話,王爺還怕什麼,放開手腳為皇上辦事就是了,什麼時候都是結果重于一切,這個結果---一定是官家要的結果。”
景福見這個老狐狸點到為止,知道自己鬥不過人家,不如放心姿态,隻是請教的态度。
“先生的意思,即使杭州府鬧的再大,哪怕再往東往南,死多少人,抓多少證據,最後都着落在洛家?”
“怎麼?王爺不是這麼想的?”
景福王幹笑一聲,不看他。
“可是,現在---勞德彰還沒有押赴進京,他的人也不能動?”
“王爺隻管把證據呈送京城就是了,至于勞德彰---你還得客氣着點兒,畢竟人家的女兒還是你的侄子媳婦,除了公務外,公務上,我就直說了,王家的勢力别說你,就算嫡皇子,不也動搖不了嗎?---要緊的就是姻親,姻親---總要好好維持,替您的侄子,要做到明面兒上,讓做得大張旗鼓,反正你剛剛也說了,現在杭州府熱鬧的很,有程普庸這個和官家親近的纨绔路過,也有璨郎這個最能傳播消息的江湖草莽,何愁---哈哈哈---”
“先生的意思---小王這麼做難免---有些---先生也知道,我一向---”
周醒恭沉下臉來,表示極大的不高興。他既想得到好處,又什麼都不想承擔,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看二皇子和三皇子狗咬狗,也要拿各肉包子引誘。這肉包子不能隻是裴東錦一個人,還有就是銀子,聽這個意思,所有的銀子都要勞得彰那裡找補出來?那柴溪還有什麼?自己來杭州做什麼?閑的?
“王爺又要完成了官家的差事,又要一個不屈從王貴妃這個勢力的好名聲,天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再者說了,你是個閑散王爺,過去都沒有領過差事,說好聽您是宗親---難聽了---下一朝---哈哈,銀子都是身外小事兒,你說是不是?---老朽失言---王爺勿怪!”
每年有發橫财的人,每年都偶有這個時間節點上的冤案,一線兒官員的證據一大把,這些都細枝末節,他們要找的都是大脈絡,都是以皇帝要銀子的目的,這個都明白,至于景福王向積攢的名聲——一個閑散王爺要名聲?周醒恭在心裡鄙夷,也要從現在開始,讓他的算計成空,無論,他身後站着誰,又是多深的目的。
景福王謝過告辭出來,帶來的苦主兒校尉之妹沒有派上用場,他示意手下婆子不用讓她下車,婆子拉上車簾,仿佛沒有帶人來。
“殘香,咱們回去!”
“---可是---我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