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溪不解，自己要忙什麼，别說那個姚大人無暇東顧命令她出海，就是是他還想着用石溪閣，現在怕想的也不是出海，石溪閣的用處，不在于現在。或者說是裴東錦的安排迅雷不及掩耳，以及整個事态一開始就發展偏離了他們的預計，殺了勞得彰吃肉的不會是曲蘭亭手下的姚大人，石溪閣做殼子的用處---此時哪裡還有，閣内于歸富貴毛孩他們都會忙起來，除了自己是在幫裴東錦的忙。

裴東錦看着她，搖搖頭，她的安于享受，這些天他也看出來了，本來想嚴肅的告誡她不可安于享樂，可是想想自己，要不是命運壓着自己的頭到了這裡，還不是一樣，早就放缰于江湖了呢。

“這麼好的時機，難道你不想如同洛家一樣，如同陶家一樣，如同其他占據了大周各行業半壁江山的大商家一樣，跺跺腳就讓幾個州縣晃三晃，自己掌控自己的生意，也不必過多受人威脅？”

這話問住了柴溪，她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活的自在，至于受氣---要不是自己做的太多被不知道具體是誰的人的姚全盛盯上，可是如今逼到這份兒上，石溪閣不退則死---可是，裴東錦下床都難，自己現在是裴東錦的身份，洛五爺還會派粗使小厮伺候“柴東家”，要是自己走了，他上個廁所都成問題呀。比起他的安危，自己---自己又不知道在大周還能呆多久，或者明天一個馬車撞過來，自己又回去了。

“我走了，你怎麼辦，大白二白他們還沒有出現，我不走！”

裴東錦不知道是欣慰還是感歎，他抿下嘴，示意柴溪幫他靠的舒服些，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本來，他傷的也沒有看上去那麼重。

“我傷是真的，二白大白他們被迷倒也是真的不成？”

柴溪恍然。

“那他們---”

裴東錦輕輕擺手兒，不打算細說，而是繼續對柴溪的安排。

“洛家必然會被取代，不是你石溪閣就是其他什麼勢力，這個是有很多，但是無論哪一方，掌控它的隻有景福王，這個大約周先生也知道，他才會不派人來，而是提前去給你鋪路，幸好有他，不然---我還真的很難顧及到你——你太小了，而且---之前，景福王準備了哪家站在他前面擋着接替洛家，我始終沒有查出來，變數---你可不安全。”

柴溪瞪大了眼睛聽他說，自己不隻是小，還對大周了解甚少，無論是法規還是人情，她沒有信心，尤其是于歸這個橋梁不在的情況下。她的遲疑和認真，在裴東錦看來就是不以為意，他必須要她知道，事關最尊貴的那把椅子，假使她抓不住這個機會或許是滅頂之災。

“在大周經商，你們石溪閣這種已經算是出了頭兒的，又有一招兒先，琉璃也好，你那些沒有廣泛種植的五谷也罷，更多奇巧物件兒也在内，被寫着官字的商家看見，先是學，學不好就偷，偷不到，就想從你那裡挖人，要是真如你們廣淄城一樣，沒有下手的餘地，他們就會毀了你們賺錢的路子，回到最早的原地，大家就像一開始你們石溪閣沒有參與進來一樣，格局是，細節也是，像那個姚全盛一樣，想全部拿過去，給你們留一口氣，留一口飯，把你們也變成洛家的還是好的，而你，再有能力，再有江湖勢力的支撐，到最後也無能為力。官府授意的圍殺，誰也防抗不了。”

“那---就算我今天撿了洛家的漏兒，最後不也是要受景福王控制？我就想好好做生意，自由自在的見識下大周廣闊的天地。”

柴溪明白他的意思了，就如同現代，小打小鬧還好，假使形成規模，就會去吞并别人，或者被吞并，最後自覺也好，被迫也罷，哪怕是這個行業的行首，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必是工具，能選擇的隻是主子是誰而已。

“或者，阿兄的意思是，讓我們站在景福王一邊兒？”

他自己都不肯的事情，會讓石溪閣去做？柴溪覺得裴東錦總有一些堅持在身上的。

裴東錦像是被問住了，他頓了頓，把自己目光沒在柴溪亮的讓他移不開的瞳孔裡，久久不出來，但是氣氛一絲尴尬也沒有，柴溪甚至不想知道他要指給自己什麼方向了，心裡的思緒都慢了半拍，也和剛剛談的話題沒有相關——都說裴東錦長得俊美無雙，除了初見的驚豔，也就隻有今天才覺得他的智商隐藏在顔值之後，不如長相容易識别。

不是完美的無可挑剔的長相，比如，他唇薄而内收，比如，他眼眉粗些淩厲些，不是一般文士的儒雅，比如，他---他怎麼就這麼耐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