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錦很快也想明白了，一個木牌子，能有皇室的驸馬，這個活生生的人來的管用，再者說了，驸馬的年紀正是這批人在京在崗的時候，熟人也怕是不少。他們做了再多陰暗事，也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說的，何況羽林軍退役的粗人們，大約是隻會見令牌執行命令，知道的---或者也不多。

“那就感謝侯爺另外一樁事情，侯爺怕是還不知，我與傅斯年的妹妹，也就是官家親封的孺人傅斯婕已然有了婚約，您救的是我的舅兄！”

他突然提到這個，真讓程普庸措手不及，臉色變了變，在心裡打了幾次不承認含糊過去的主意，最後還是應了這聲謝——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裝糊塗了，隻怕，他們中間有糊塗的也不會是裴東錦，而是他程普庸。

“舉手之勞，家兄在北境，傅斯年的轄地亂起來，我又要為他擔憂，就使朋友一趟，這不算什麼，何況---祁家的這個公子，你也認識，你當年還當衆為他作詩，稱羨慕他遊山玩水不受束縛的狂放呢，他也算是幫你，要謝---有機會，你親自謝他吧。”

程普庸說完半天，裴東錦還意味深長的望着他，他就在心裡暗罵小狐狸了。

“你這個姿勢不累嗎？話說---消息如此靈通，不如，我薦你下一任做個觀風使，這樣，你也你能四處走走了！”

觀風使，自己可不能做，這是威脅，裴東錦這才放過他，心裡也有了數，隻等洛五慢慢交代。

于歸這幾天生不如死，和二秃幾人一齊被帶到小武将軍的營地，原本以為隻是他們慣常手段，充人數領祿米軍糧，大頭兵的罪，他還是哪個受的了的，誰知道，竟然一路驅趕他們去挖碳石，要在一個極小的井口下去，一筐筐的運到地面，隻這幾天被埋在地下上不來的就有十餘人了。

二秃剛剛來的時候不斷仗着自己和小武将軍認識，試圖離開，到現在，也下井成了躬身挖煤的一員，内心的憤恨更是變成了絮叨。

“都怪你們，怪你們，讓老子來這裡吃苦，出去都不得好死。”

小武将軍的人遠遠的看着，塌陷下去被埋了，可就沒有命在了，他們都不能冒險，自然也聽不到抱怨，隻有于歸被氣個半死，心裡也翻騰了好幾個答案。

這裡面新來的，除了順墩，都和自己認識，而原來就有的苦力，早就麻木的連話都沒有，隻等一天一次的窩頭和帶着泥土的涼水。

“一準兒有不得好死的，看了吧，你帶了多少人到這裡來，就有多少人命，造孽！”

二秃不服氣，又想哭，自己隻是為了多掙兩百個大錢兒。

從這裡到外面，無論哪個方向都有百裡的距離，這個于歸知道，可是他更知道，至少有三個方向，會撞進石昭的秘密隊伍裡，現在，消息穿不出去，要怎麼通知柴溪，通知四海，這裡挖煤的方法---隻有石昭和柴溪知道，還有，小武将軍提到的石脂水，石脂水的用處---都是在兵事上，那一次爆燃的威力，他還記得，當時就慘死了十來個人，破廟的乞丐有2個，于歸和石昭大吵一架----要出大事了。

看着和秃吵架的弟兄，他心生一計，哎，是孤注一擲，短時間逃不出去，就怕，自己也要永遠被埋了。

“---你，你們兩個下去！”

一聲吩咐，拉回了于歸思緒，他把框子一踢，掄圓了拳頭往二秃的頭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