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燕廖可不止有一個蕭将軍,石東家那封信裡可是說了,擄走妹妹的男子,來自西樓。”
“石東家,這個石東家,你隻有一面之緣,就這麼可信嗎?”
“他用血寫的信,這麼就不能信,現在大約---為了護住妹妹---”
程潇幾乎哽咽,他不能深想,一想就幾乎喘不過氣來,既然是血書,說明他也遇到了危險,要是石昭也沒有了,妹妹也就---
“這是在邊境,是和燕廖照會,是公事,不說你妹妹,現在沒有什麼你妹妹,走失的是大周公主嫡親女兒,不是誰的妹妹,不是誰的侄女,你也别叫我伯父,叫大帥,那個什麼石昭,什麼血書---本帥用來參考不足十之一二,我這幾年教你什麼了,你給我細細的想想,退下去吧!”
程國公不想受侄子的影響,現在也沒有功夫教導侄子,畢竟---哎。
“伯---是,大帥!”
程潇眼睛一點一點暗淡,頭一點一點垂下去,他着急歸着急,可是他現在---公主的兒子,舅父可是不給實職的,這又不是前朝,做主的也不是先皇,哪怕是---嗨,着急要是能救妹妹就好,畢竟父親和伯父不是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自己和妹妹更遠了一步。
要是在京城就好了,外祖母太後娘娘一個懿旨,千難萬難,總有人去辦,外祖母最疼他們。就算不是,老姨奶奶也會求祖父,祖父也是最疼老姨奶奶,愛屋及烏,妹妹一定能得救。
程潇離開,想回頭看看,沒有敢,他要再想想辦法。
“再探,再報,還有,再向蕭将軍發信,正式的,問他兵丁調動是怎麼回事,還有---先寫好折子,放在驿站備用,萬一---萬一有個萬一,及時發出,也算請示過朝廷了。”
等待命令的長史文書聽完命令才張張嘴,再張張嘴,有發問的意思。
“有話就說!”
程普正的心情也很不好,那時候母親說,不讓程潇和六丫頭過來,是自己說總要顧及一個程姓,現在---六娘出了事兒,是救出來也好,救不出來也罷,都得受埋怨,老娘這裡是,弟弟那裡也是,搞不好,皇帝這個二舅舅,平時顯不到他,連個世子和郡主的爵位都沒有給親外甥,出了事兒,來問責,也夠自己和一壺的,北境,這麼多年,沒有人能插進腳來,不知道又多少人等着抓自己的把柄呢,哎,當初---阿娘一向高瞻遠矚,自己從來是欠考慮的一個。
“這---這,要不要用咱們自己的驿道,或者---二爺他---他也---”
“他遠在建州,這裡的事情還是不煩他了,救出六娘再說,至于驿道---明天午時前沒有确切的動靜,就用我們的驿道,跟大公子說,準備兩千---不,一千吧,要精銳,放在最前,要有萬全的打算。”
長史聽出來了,他不自覺的站直一些,示意文書也打起精神來,這回極有可能不是玩笑,也不是邊境小摩擦,會真的動了刀槍也不一定,他們這些軍營裡的文官,說是最盼着無事,實際上,打仗也是他們的機會,和在府縣地方,在京城熬資曆的那些人不同,一個運氣或者一個不小心,就是連升三級,反之---掉了腦袋。
程潇離開伯父營帳走的很快,做決定更快,祖母雖然年輕的時候嫉妒心重些,也是祖父和姨奶奶當初做的過火不體面,硬把父親這個庶子記名給本有嫡子又剛剛喪女的祖母為嫡子,任誰也有些意難平吧,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自己記得的不多,來北境之前母親佳陽公主要自己千萬記住的,事要請教京中窦老夫人,遇到難處要求她指點,這個他記得很牢,也很清楚。母親還說,要說成家有一個既是心裡明白又有本事的人,那就是祖母無疑了。
放馬一陣疾馳,程潇一個時辰回到國公府,站在内院月洞門前,仰着頭裝作等人左顧右盼,站成一個反向的樹杈子一樣,也沒有走進祖母的院子,直到祖母身邊的老嬷嬷,已經被賜姓窦的陪嫁出來。
“三公子,您---你這是?”
“嬷嬷,呃,祖母休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