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現出的急切，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想拍額頭，這個時間，祖母要是休息了---

帶着英氣的嬷嬷看着程潇風塵仆仆，頭發都亂了，知道必然有急事兒，結合最近國公爺不在府裡---她也不點破，颔首道：

“往常這個時間是要睡的，就算不睡也要洗漱了，今天倒是還沒有，正看兵書呢。”

程潇喜色在臉上，嬷嬷有點替窦老夫人擔心了，程三公子的事情小不了，給他辦還罷了，要是萬一辦不了，又是嫡庶的隔閡，這個三公子，可不如他爹程普庸明事理。

“那就勞煩嬷嬷給我通報一聲，就說我求見祖母。”

老嬷嬷應下進去，很快回來，領他進去，幾乎沒有怠慢，程潇心落下一些，祖母對于程家的家族名聲還是在意的，她也一定知道邊境發生了什麼，才會爽快的在這個時間，還願意見自己。

窦老夫人的不大，還有些房間灰暗，隻在屏風前立着一副小号的铠甲，牆上挂着的也不是字畫，而是一柄他自從來到，從來沒有見過出鞘的寶劍，桌子上唯一的花瓶，還沒有花卉，而是幾副羊皮卷軸，裡面不用打開，程潇也認得出，是輿圖無疑了，這擺設對于一個超品命婦來說，簡直算得上簡樸。

“祖母，孫兒給祖母請安，祖母安康！”

程潇平時很少跪她，這回也跪了下來，而老夫人并沒有阻止，書都沒有離手，等他跪完了，嬷嬷才過來将他扶起來，領到最遠的春凳上讓他坐下。

“祖母---”

“一會再說，我先把書看完。”

窦夫人說完就不理他了，嬷嬷看了主子一眼，沒有敢給程潇上茶，大約過了又小半個時辰，程潇心焦到不行，膝蓋痛麻難忍，她才放下書，緩緩問：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你要回京城了？”

程潇這就不好開頭了，他不信祖母不知道妹妹丢了，但是現在也由不得他信不信，硬着頭皮也要說。

“祖母，妹妹的事情---您聽說了嗎？”

“你妹妹，哪個妹妹，什麼事，聽說什麼了，要是你京城那個庶妹，我可不能聽到什麼，京城的程府，一個是你三叔的，一個是皇家的，哪個也不是我能伸手的，要是，這裡的妹妹---我更不敢知道，程家治家嚴格，内外有别，内院，也沒有報上來什麼事情，外面---外面都是公事，都是軍機，也不是我一個老太婆該知道的。”

這一番小孩子賭氣的話，也堵住了程潇的話，噎得他下一句不知道怎麼說了。老嬷嬷聽着都稚氣的很，卻不敢打斷主子，她都一把年紀了又何必費這個口舌呢。

程潇硬着頭皮再求，他總要護好妹妹。

“祖母---這---是六妹妹的事情，是公事，也算---母親常說，有事情不決，都要請教你的，即使祖父，也不如您多矣，這是母親的原話兒！”

佳陽公主這個兒媳一向對那個賤人不假辭色，尊重自己這個正經婆婆，可惜---她一死，兩個孩子，一個缺少管教，另一個現在還無影蹤。塞進來的這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