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
貓王對于柴溪縱着水大兒救個無關緊要的人,而沒有把他這個最熟悉碼頭水岸的本地人帶上,頗有微詞,長遠雖然嘴上不說,看來也不贊同柴溪,她雖為七當家,在上次水上也展示了自己的武藝以及應便能力,但是,用人重在威懾和嚴厲,還要用在刀刃上,這都不懂,看看,一個新來的,馬還騎不好的小子,話都不聽,真不知道,于老大怎麼就這麼聽她的,那個周醒恭明明傳說中很有威望,還指使他們來聽柴溪的調撥,哎,想不通。
後面從滄州帶來的船工和保镖,像是本地莊戶人看熱鬧,離得遠且漠不關心,這樣----真的可以?反正貓王是不信,沒有于老大,柴溪還是難做成什麼。
把頭兒的幾句質問讓洛管事一時語塞,他旁邊的本家兒比他敏于應變,馬上回擊:
“前幾年碼頭建成日短,為了聚集客商,也為了給在碼頭上讨生活的鄉親一口飯吃,都是補貼着咱們的,其中固有朝廷的遠見,銀子,也都是洛家貼補進去的,那是你沒有見過是一大筆銀子,總要回收一二,不能賠的太多,要懂得感知天恩,這幾年,朝廷疏通河道之後,南北運些物資多寡,還要你一個蟻民能置喙的?至于船上的文書自是有的,不過---哼!朝廷文書也不是你一個把頭兒能看的。”
這回答就是狡辯,但是又不能證明是狡辯,洛管事說完,并不等把頭兒講話,而是語氣變得嚴厲,拿出他平時的威風來——他可是看見了,遠處附近水南莊的大姑娘小媳婦遠遠的看着呢,還有一個漂亮紮眼的,自己要好好表現,那第五房小妾不就有了嗎。
“你要是這麼說,我一個把頭和鄉親們都不能看文書,那就我們就到欽差面前跪攔官轎去,今天都歇工不幹了。什麼時候看到文書,什麼時候再回碼頭上工,鄉親們,咱們走!”
“你敢?現在你聚衆鬧事,與朝廷為敵,今天---我就要鎖拿了你到案,以正視聽,來人,給我上!”
他身後的青壯跟了他多年,也橫行慣了,聽到洛管事的命令,如同撒開繩的野狗,欲往前沖,卻被把頭兒一聲厲喝吓住:
“都給我站住,你?你何官何職,還說什麼上官,就算是有官,你也隻是報官,還拿了我?還有---你要是不聾不瞎,也該知道,勞德彰早就倒了,你說的上官,護持你們洛家的靠山,早就沒有了,就連你們家和勞家攀附了親事的洛老五,都在大獄裡,這個---都不知道嗎?”
本以為他自己會說勞家這個靠山,但是,洛管事始終沒有提,是指望着他們隻是泥腿子,還不知道,現在在先說了,看他還有什麼氣勢。洛家的青壯也一時不知道深淺,向前不是,退後---洛管事看着呢,他們全家,甚至幾家都靠洛家吃飯,雖然碼頭一年不如一年,可是他們早就沒有了土地,要活着---他們猶豫着和把頭一樣紛紛看向洛管事。
誰知道洛管事的慌張隻是一瞬間,很快恢複了平靜,五太爺說過,他們洛家靠的的從來不是官家,起碼不單是官家的裙帶關系,而是自己家族的力量,他那時候不大也記得,洛家先是有了銀子,勞将軍和其他官員才靠過來的,現在别說勞将軍隻是暫時被诳進圈套,被指使着告了黑狀,就算真的被景福王帶回京,也有三皇子在呢,退一萬步講,哪怕他真被處置了,洛家也不是二十幾年前的窮家小戶了。他們有銀子,大把的銀子,總有官老爺為了銀子提拔他們洛家,沒準兒,還是自己更近的本家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