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大膽,我是你叔祖父,你,你目無尊長,你,你欺祖滅親,你----”
“哼,祖,話說到這裡,你還敢自稱一個祖字,無恥說到你身上,都不足以形容你,少廢話,洛五狗,你到現在還不想說出那個秘密嗎?”
“秘密,什麼秘密,不知道你胡說些什麼?”
洛五從剛才情緒激動,恨不能沖出牢房欄杆掐死洛小娘子,到不斷回退,頭偏向一邊兒,連連閃躲,璨郎沒有了耐心,輕輕伸手向鍊子鎖,向右使力,一下,僅僅一下,就拽斷了牢房門鎖,他微微擡頭,讓洛五看見他下半張臉,,吓得瑟瑟發抖,這樣的人,他沒有見過,尤其是火把光裡,他白的像鬼的臉和如血豔紅的唇,更是害怕了,十一年前,佟二爺死的時候,就是這樣,他長得唇紅齒白,死時流盡血液,就是這樣臉色慘白。
”鬼,鬼呀,你,你想幹什麼,我,不是我,是他,他們,不是,我也不認識,不是我殺的,殺你的不是我,不是----”
“我像誰?嗯?”
璨郎如他心中最害怕的樣子,露出雪白牙齒,就如同那個潮冷的冬日,他直愣愣的看着他,倒下去,一大群黑衣人離開,根本沒有隐匿行蹤。現在死妮子的這個姘頭,竟然---他知道什麼?
“沒,沒有像誰,沒有,你,你别過來!”
洛大姑娘也随着進來了牢房,臭味什麼的,她都忽略了,這個畜牲,知道當年的真相,也知道令牌的秘密,她一手吃力的拎住似倒未倒的洛五,咬着牙,一隻手直接給他臉上重重的一巴掌,這一巴掌,她在四歲的時候就想這麼做了,還有洛有信,自己也該還給他一個仇恨的了結,即使她被天打雷劈,即使她被萬人所指說她忤逆大不孝,她尤嫌不夠。
“要是不想死,就說,我外祖外曾祖,我舅舅,是怎麼死的?他們除了銀錢,還有什麼,是你們觊觎的?”
外公他們當時拿出的銀錢,定然是洛家及其勞得彰沒有見過的數量,也應該滿足了他們,那他們為什麼還是全家全族慘死呢?和那個令牌的關系——璨郎知道的太少了,或者---他不想都說出來。
洛五氣憤積壓在心頭,他已經清醒,人死不可能複生,當時,佟家---他對外的說辭是全家遠走,可是,隻有他知道,佟家的棺材闆上壓着十五年老狗的狗血,還有九個夭折女嬰的臍帶,最陰邪最厲害的東西,都在西郊亂墳崗子裡,他們永無翻身之時,萬世不能超生,更别說變成厲鬼的機會。那麼這個在自己面前永遠唯唯諾諾,不敢說一句話,永遠髒污的臭丫頭,他洛五一個長輩,怕什麼?你看,她現在抓住自己的力氣,都沒有多大,對,不怕,他洛五風雨二十年,不怕。
“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告訴你,你别看今天你有個男人撐腰,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你也是我侄孫女,也是洛家的種兒,你放開,你放開我!”
他掙紮着,要是怕是早就掙開洛姑娘,并且一陣拳打腳踢了,可是做了幾天牢,受完幾輪審訊,還被姓陳的威脅過,對,還有裴七那個小芝麻官兒打的那幾下,斷了一個手指頭,加上馊飯也吃不飽,他實在沒有什麼力氣了,洛姑娘則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他隻被璨郎收留了不足一個月而已,她還不時守到洛家人及其對孝道倫理極度維護的衛道士的騷擾謾罵,時刻防備着臭雞蛋,爛菜葉,和一篇又一篇讓她以死謝罪的檄文,即便是這樣,她過的日子也比過去的十五年好的多,她都胖了。
又一個耳光打過去,她覺得,璨郎說的對,什麼倫理孝道,這個世界,隻有有冤抱冤,有仇報仇才是正道,他們讓自己順從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要慈要善,起碼,要讓自己這個失去母親的弱小晚輩要活下去?他們罵母親不賢的時候,沒有想過洛家是因為誰而興,他們把母親關起來折磨緻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還有妻賢前面,還有一個夫寬。洛娘子現在隻覺得更痛快了,那些禮教,人們在乎的時候,它就是一座壓垮一切的大山,不在乎的時候,比狗屁都沒味兒。
“你---”
璨郎知道,這孩子需要發洩,也知道,僅僅兩個耳光哪裡能威懾他這樣的投機人渣,快的誰也沒有看清,咔吧一聲,洛五的手指斷在他手裡,甚至,少了一截指頭的人沒有感覺到疼痛,他又少了一截手指,又一截---還看一眼璨郎奇怪又迅速的動作,不明所以,他剛剛還被洛妮子氣的發抖呢,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