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何等不公,本來窦夫人給程大爺,取的名字為“登臨”,他取的名字叫做“居臨”,名字頗具氣勢,豪邁,也既希望他們頂天立地,在戰場立奇功,自從兄弟倆差點兒被暗箭所害,開始就小心翼翼,才改成了“普正”和“普庸”,夫人甚至小心到托高僧的名義,給二人改名。自那以後,他隐藏在同樣鋒芒收斂的程大爺身後,成了一個纨绔。
他在北地戰場上,也不負這個名号,以十幾歲的身軀,沙場飛揚,屢立奇功,大約到現在沒有幾個人記得,曾經,他也是被稱作小白起的蓬勃少年。後來,也順利的娶到了心愛之人,命運弄人,讓他一朝愛人離世,至今孤苦。
“主子,這渾水,既然柴已經趟了,當家,目前對于裴七又是有利的,景福王此刻并不想暴露,他全仰仗裴七,大約,也不會真正下手。”
程普庸點點頭,又似乎不太确定的搖搖頭。
“景福王這個人,别看隻有20多歲,他的城府,可比座位上那位深的多,極善隐忍,可是躲在暗處久了,就失去了興陽謀的能力,或許早就忘記了,天下任何事,都可以以陰謀成事,唯獨這一件,必須光明磊落,起碼,在要緊的人的眼裡,在讀書人的眼裡,要名正言順,不過也不算是大事,他的把柄從來也不在事兒上。”
春生聽不懂主子的意思,他既然能想到,就不用自己提醒。那自己需要提醒的,就都得說到。
“據說那個區東家,最近上蹿下跳,在景福王面前,得臉的很,您也說,搞動作的大多數都是這些商家,還有那個姓陳的,他的目的竟然是複仇,必然是無所不用其及,小的害怕……”
“嗯,區東家這種有野心的也好,陳東家這種複仇的也罷,在杭州都有大用,景福王必然也會用,你的擔心不無道理,幸好曲蘭亭在杭州,有些事該透給他的也要透給他。”
“曲家和曲蘭亭怕是已經明白,在洛家羽林衛那一通羽箭要殺的是他自己了吧?”
“那位公主不知道,不過這位世子聰明的很,應該是已經知道了,不然也不會引他們再次出手。”
“曲蘭亭行事老道,依小的淺見,在杭州這樣的地界上,算是三皇子的地盤,有原來鋪墊好的明處暗處的勢力在,和景福王的對決裡,未必他是輸家。”
程普庸嘴角露出絲絲笑容,還帶着些許鄙夷,甚至……狠絕也沒有完全壓下。
“他倒是比他那位公主母親做事大氣的多,不過嘛……就算他還有用,該吃的苦,都安排給他,就算是收利錢了。”
春生了然,主子的這點小任性,他跟随多年,總能幫他善後的。停了很久,他吞吞吐吐,最後咬咬牙還是說了:
“北境那裡,大爺畢竟和你不是一母同胞,加上忙于公務。可能,對于公子不是那麼上心,六姑娘身陷燕廖,公子行事是個沖動的,就怕……那個石昭有野心,還居心叵測,誰知道他的計劃到什麼地步?大約在他眼裡沒有不能利用的人。哪怕再三警告,也難保他對公子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