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胡說,兄長為人寬厚,從小對我頗為照顧,程潇又去了這麼多年,做伯父的必然會多加關照的”
程普用庸馬上訓斥春生,無論自己在皇帝面前表現的對大哥有多少不滿,下人要是敢有半絲不敬,他定不輕饒。
“是,是小的失言,我的意思是說,大爺難免顧不上。”
春生真不是那個意思,他想說的是大爺不是親兄弟,不會心有靈犀,難免有所疏忽,唉,主子一向敬重兄長,這是生氣了吧?
“就算,大哥忙于公務,考慮軍國大事多,小事難以顧全,還有嫡母在呢,她雖然為人冷淡,無論在教導我,還是其餘子孫上面,從來都是大度無私心的。隻是六妮子……做作了些,隻希望她沒事。”
程普庸看出春生的手足無措,這麼多年,他伺候自己盡心盡力,為人坦蕩不偏頗,看樣子真不是對兄長不敬,所以即他不再疾言厲色,放緩了語氣。
“至于石昭,溪溪的奇遇——這些年在他那裡也學了不少東西,你看現在,養活了相州大名府滄州等六七個郡縣的農人,她做的多好,那所言不虛,小子也不是全無功勞,至于他自己嘛,既然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做枭雄,野心大些也無可厚非,畢竟能用層級編隊管理細分那些土匪,還能做到令行禁止,哪怕在大哥手下,也不敢說能做到他那樣。”
對于柴溪從一個6歲孩童在那樣的環境下,不但沒有死在災民隊伍裡,反而……程普庸驕傲都寫在臉上了,确實是,大周自開朝以來,女子當中,本來就出身尊貴的,有着家族為依托,能有一番成就的,也就能數得過來的寥寥幾位,到了當今官家這裡,也就隻有羽林衛大統領軒尚羅,以及,如今輩分最大的那位公主,治理水務的本事,無人敢不服。可是,他們六姑娘……唉,現在連排名都沒有了,仍然是能在死地裡求活,還在商道上有名有姓,怎能不讓主子這個老父親老懷安慰。
“小的是擔心他的身世,自從咱們有人開始接觸他,他也追着查姑娘的身世,我也怕他好奇心過重了,會害了姑娘。”
程普庸點點頭。
“你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作為一個土匪,再有本事名不正言不順,倘若他回到燕廖,由北朝廷作為依托,就不一樣了,這天下,想要拿下來不容易,想要攪渾水,他的能力足夠了。”
春生知道昨夜主子一夜沒睡,他想了這麼多,為子女殚精竭慮是每個父母的慈愛之心,自己不也是嗎?孩子才4歲,已經開始謀劃他學安身立命的本事前途了。
“那除了派人監視他的動向之外,我們要不要多做一點?”
“不過也不用過分擔心,它是有武器和戰法訓練的優勢,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要在他名正言順的回到龍梅宮再說,要靠打打殺殺,能奪位治民,現在坐在各國皇位上的都是武人了。通知大哥吧,就把上回拿給我的那些,抽出關于溪溪的,其餘的都給大哥看,他現在匪窩的規模,不是我一個閑散的侯爺能處置得了的,每年招安的土匪那麼多,不過幽州偏遠,告訴大哥,這個石昭,牽連甚深。”
“是!上次讓傳的三公子因為六姑娘和大爺鬧掰在府内大吵大鬧的事兒,也可以扯上剿匪的案子,隻是不提是哪一幫匪,爺,看這樣合适嗎?”
“嗯,可!”
春生下定了決心,既然說了就要說到底,為主子着想是他的本分。
“三公子性格和大公子二公子完全不同,畢竟年齡在那兒,遇事難免沖動,和六姑娘又有了情分,這回……除了寄希望于大爺和老夫人,不然,也……動用一下北境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