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車,不,備馬,現在,立刻馬上,去欽差别邺,帶上賬本。”
“七爺,我已經問過,剛剛傳信兒到的時候,周先生走了有一個時辰了,現在應該已經救出了柴當家,您不必過于憂慮,身體要緊,這事兒交給屬下,柴當家吉人自有天相,面對的又是船娘幫這樣的烏合之衆,必然回平安歸來。”
爺這是要幹什麼?竟然要帶上賬本,明明之前交代好,這些賬本是要提前送往京城的,這是他們來這裡的成績,也是倚仗,無論杭州的事辦成什麼樣,有賬本,有銀子,在官家那裡就是功勞。
“讓你去你就去,不是還有手抄本嗎?先往京城送,至于現銀,先送10萬兩,其餘的,先裝船,停靠在安全之處。”
二白有些急了,爺這是不過了嗎?
“爺,還有大白跟着,周先生……”
“周省貢一個糟老頭子,手無縛雞之力,馬都不會騎,他還能救誰去?讓你去你就去……還是車馬都備着吧。”
裴東錦轉着圈想想還有什麼落下的籌碼,他必須要準備好一切,在和景福王講條件,因為,從京城出發之前,甚至更早,條件就已經在人家手裡了,隻不過原來換的是自己的升遷之路,現在換的是——柴溪的命。
二白追着給主子整理衣衫,卻被甩開了。
“除了賬本,把那些口供和證據,也都帶着,分開放……嗯,就分開放吧。”
“主子你這真是要孤注一擲了嗎?要是陸先生知道……主子不可。”
主子不帶幕僚來,一方面是留着輔助九爺的科考,再就是自己拿了不慎穩妥的主意,就沒人阻攔了吧,這些年,主子看上去行事穩重,手段溫和,可,無論是撞上來的大小官員,還是他們這些身邊的人,都知道,他瘋起來,命都可以拿來賭的——哪怕勝率隻有兩成。
“我如何行事?還不用你教導,去吧,按我說的。”
二白依言退了下去,卻隻是吩咐小厮備車備馬,自己一面準備主子要的賬本和口供,一面想着能阻止竹子的主意——他拍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不管用了呢?
裴東錦坐在馬車上的時候,裡外有兩個小厮伺候,加上車夫一共4個人,他雖然早有準備,但是受的傷是真傷,不過沒有對外的那麼嚴重罷了,這一着急傷口該裂開還是會裂開,他臉色蒼白,靠了軟枕,半仰在車上,催促着馬車快些再快些。
“這些馬沒有喂嗎?怎麼這麼慢?再快些。”
二白的小厮急的直吸牙,應和了一聲,看一下車夫,又不得不聽,把馬車趕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