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蘭亭也萬分慶幸自己沒有說出柴溪是女子,沒有給阿娘的信裡提起,将兵者帥,将将者王,這柴溪可帥可王,不止自己能做生意,也舍得分利益出去,拉攏聯盟,這女子……他不能讓給裴七。
“因為簡陋,每個平台需要的銀子,大約是七八百兩,如果人工都是用自己人的話,可能還要更低一點,五六處的銀子僅僅我們也能湊出來。”
問題不是出在銀錢之上,曲蘭亭裴東錦和周先生三個人都想不出為什麼沒有蓋起來了。隻有柴溪在心裡默默歎氣,大約……
“我們向官府交了1000兩銀子的定金,定下了四處由我們修建,未來也有我們花銀子維護修整,稅率為兩成,這位劉主簿,仍然是高高興興的收下了定金向上彙報,我們也拿到了官府文書,甚至木料鐵釘都買好了。”
柴溪搖了搖頭,她是明白了,另外三個人眼睛仍然盯在雲藻嘴上。
“還是這位劉主簿到我們船上,我們好吃好喝的招待,卻被羞辱一番,讓我們停了修建工事,甚至……甚至要把我們船娘幫變成能生銀子的青樓花船。”
其實當時這位劉主簿說的更難聽,他說,你們為女子,不安于後院相夫教子,也該安安分分在織布坊,繡花房做工收工錢,而不是抛頭露面,收衆多要麼就是被附加驅趕,要麼就是寡居的,不潔不詳的□□,實在有辱風化,再為不濟,還不如直接學了花船上那些女子挂了燈籠挑了簾子,倚樓賣笑,做婊子娼家……
想起這些,雲藻把牙咬得死緊,面色也陰沉的,如同今天的天氣。
柴溪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怎麼能不知道,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就女扮男裝,可是,立場仍然是女子的立場,無論是蔡大廚家裡日日不安甯,甚至搭上了蔡大嫂的一條命,還是石昭青樓楚館生意裡處境更糟糕的那些可憐女子們,誰不是身在泥淖深淵。
“是呀,就拿造字而言,‘奸’‘嫌’‘妒’個個皆是貶義,可見世人皆偏頗。”
周先生終于擡起頭來看向柴溪又看向雲幫主,最後少了一眼裴東錦,過去他渾渾噩噩,不參與朝堂,更沒有理會他們家周二上蹿下跳。除了傷情之外,更是覺得他宣揚的那些男尊女卑,不讓女子讀書知事,都是小事,現在他不這麼想了,以後,他就跟在小郎的身邊,她做生意,解救下層女子,自己就為她疏通,她要想科舉或者是捐官入仕,憑着自己的本事,也能讓她暢通無阻。
最重要的是,那人的想法……今天懂了,替他實現一二,或者在黃泉那頭,他會笑上一笑,選了姓盧的,悔上一絲半絲的,也算是奢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