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錦臉上并沒有出現曲蘭亭期待的慌亂,反而附和着點點頭。
“世子說的對,世子在三皇子身邊,為了不讓我靠攏二皇子,給他方增加一份助力,也是抓住一切機會呀,放心,所謂左膀右臂,我這隻手太弱了,也加不到誰的身上。”
被說中了,曲蘭亭尴尬的笑笑,卻并不很死心,又看想柴溪。
“柴當家,不要替你傅阿嫂鳴不平了,你看看你阿兄還是理智的很,哪怕在心儀謝家女,也不會讓謝三姑娘搶了她的位置,做妾嘛……謝家怎麼會讓自己的孫女做妾。”
裴東錦有些氣悶,曲蘭亭是想幹什麼,說的好好的正事,硬硬的想引到兒女情長上去,還好像是針對柴溪的,柴溪是個男子,自己還真能斷袖不成,絕不會。
可是,那晚的夢,那旖旎的畫面,醒過來之前,那張清晰無比的柴溪的女裝的臉。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天是真熱,一口酒下肚好像更火辣了幾分。半松了腰帶,衣領松垮,瞄了一眼雲幫主,以及遠處的船娘幫的女子們,又合了合衣領,不至于過分失禮。
雲藻聽明白了,那位吳朝奉和裴大人不是一夥的,她也就松了一口氣,打算繼續講下去,看到裴大人的動作,感覺對方有君子之行,連忙笑着擺擺手。
“沒事,沒事,在江湖飄,河上的纖夫,夏天都是□□的,隻用草鞋防滑用力,熱了,上衣脫了又如何?”
周先生也已經松開了上衫,一口一口的喝着水囊裡的酒,好像已經快飲盡了。他上衣全脫也不要緊,他老了。
曲蘭亭雖然沒有喝酒,又是打架,又是被綁,還被扛了一路。手腳的麻木剛剛好一些,也是有些熱的,他剛想松開衣帶,瞄一眼柴溪,又把手放回到剛才烤的餅上。
“雲幫主,這位吳大人,正是二皇子的姻親,在座的各位,包括同樣是姻親的裴大人,大約是都不會替他遮掩,那幫主不妨直說,裴大人作為欽差副使,定然會給你做主。”
果然是阻攔的也是他,為了給裴七樹敵讓雲藻接着說下去的也是他,柴溪把頭扭過去,手也從裴七的手裡拿出來,他們幾句你來我往帶着機鋒話之間自己已經不氣了。
雲藻也喝了一口酒,這件事沒有酒,她說不下去。
“……劉主簿以漕運司官署的名義下文斥責船娘幫,布告貼滿了杭州,錢塘,揚州各個城門官衙,并下發文書,讓各商家知道,說是……”
雲藻有些哽咽。
“說是船娘幫不知廉恥,為了節省建平台的銀兩,以自身為餌,拉商戶下馬,聚衆……幾乎伺候遍官署的小吏們,委身各商戶掌櫃,後又被匪徒爆殺于漕運司的後廳,是大周商路的害群之馬,唯女子本不該參與碼頭木質平台之事,将……将她們的遺?吊在杭州城頭10天,才允許下葬,我用盡了銀兩,都沒能讓他們的屍骸少受辱哪怕一天……”
雲藻的眼淚不停的流,那些早已不成人形的姐妹,還有6歲的可愛的小魚兒,就那樣血肉模糊的在4月的春陽之下,在杭州的城頭長了蛆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