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對方一偏身子,沒有砍中,再一下,對方一個假動作,反攻過來,書生怎麼能敵?
柴溪情急之下,未及多想。最後一個霹靂彈,扔在他們身後,不偏不倚,那小兵都停在裴東錦頭前一寸之處,站立良久,才口吐鮮血,倒在地上,鄭可蕩向後踉跄了兩步,穩住了自己。
幸好,也暫時震懾住了一擁而上的其他人。裴東錦繼續上前,又有人沖了上來,緩慢,并且沒那麼堅定了。隻是擋着,并沒有下一步攻向他。
“一個霹靂彈隻放倒了一個人,這麼要緊的東西是這麼用的嗎?”
柴溪冷冷的歇了曲蘭亭一眼,警告一般。卻反過來諷刺鄭将軍。本來,剛剛從曲蘭亭和鄭将軍的對話裡聽出些許不對勁兒來,現在他的話,也太多了些——曲蘭亭似乎想隐藏什麼。
她要拖延,哪怕是一點的時間,起碼能讓裴東錦再想一想,最後想一想,為了一個做别人刀劍的武夫值不值得?
“拿别人的命拼你自己,還真是為弟兄着想呀,做你的弟兄就這麼倒黴,他們早就沒有了前程,這會兒要為了你的銀子再把性命交待到柴某手裡嗎?”
裴東錦心裡抽痛着,從心遍布全身,讓它充滿了戾氣,總想讓自己的刀在舔一把血,最好是姓鄭的。
曲蘭亭對于柴溪的印象又往上加了一格,她雖身不在朝堂,還是個女子,竟然如此敏銳,他甚至不知道裴七告訴了她多少?才能夠讓她在關鍵時候,出來插言。
自己的破綻太多了,現在……要一言不發,不,現在要露出更多的破綻,對,就這麼做。
“柴當家說的對,你,你們好好想一想,姓鄭的值不值,這位,19年前,抓捕越王餘黨,受傷死的是副将30餘個手下,受重傷,缺了一條腿的也是這位副将,可上報朝廷的時候,從從七品,升到從六品的,确實你們這位鄭将軍,再有18年前,護衛嘉陽公主上山禮佛,以身擋劍,當場殉職的,是徐家旁支,這位,當時就躲了,後來自己砍了自己左臂一刀,又從從六品升到正六品,自己升官也就算了,當時的上次可是千餘兩黃金,你們做他手下多的十幾年少的也有七八年了,這銀子你們誰見了?”
曲蘭亭一個一個的數着數到了他們退役。
裴東錦一下子清醒,姓鄭的不是主謀,鄭家也不是,自己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告知自己無數次,要的是連根複仇,要的是給裴家平反,上一回失敗了一次,8年前,疏忽又賠了全家,追悔莫及,怎麼今天又意氣用事了呢?他真是該死。
把刀抵在地上,裴東錦無比清明了。
“曲世子對鄭将軍的‘豐功偉績’了解甚深呀,即使是裴某這個欽差副使,調查的都沒有你清楚,真是佩服,不過話說回來,世子果真是要去明州給另妹相親的嗎?”
這一句話甩出了十萬八千裡去,曲蘭亭心理無比震蕩,完了。
那……要殺了所有人嗎?
裴東錦仿佛猜進他心裡去。
“這樣的天氣信号是發不出去的,世子的人……也不會這麼及時趕過來。倒是多謝雲幫主,我裴東錦在此和船娘幫達成盟約,柴當家的承諾,都作數。”
他看了柴溪一眼,有無限感激,差一點隻差一點,自己就要赢了此時 ,輸了全盤了。
“現在,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