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将軍此刻無比驚恐,死死的抓住擋在他前面的小兵。明明他們剛剛有百餘人,雖損失二三十,但也耗盡了這夥老弱的氣力。
“别多做糾纏,保護将軍。”
小兵重重的呼喝,其實他也害怕,他從15歲就跟着鄭将軍,雖然多年未升職,離開羽林位的時候,雖然不到年齡,也知道隻要離開就是前途的盡頭,還是跟着過來了,可是,作為軍戶的父親,從小就教導自己所謂忠勇,忠是第一。
“沒有想到你這樣的人,真有願意為你賣命的。”
裴東錦掌握了連拉屎撒尿都算上的所有的這位将軍的過往細節,他實在不是一個寬厚禦下的上峰,這些年在舊主及勞德章手裡賺得的銀子,都堆成山也不為過,可這些下屬,隻是勉強溫飽,這也是他能輕易刺探到許多情報的原因之一。
“武人的忠心義氣,你一個臭酸文懂什麼?”
鄭将軍色厲内荏,聲音雖高卻有些許顫抖。
裴東錦目帶輕蔑,柴溪卻若有所思,兩人幾乎同時出口。
“忠心義氣就是你們背棄進羽林衛的誓言,做奸佞之臣的走狗?”
其實裴東錦還想說的是,忠心義氣就是為了個人私利,殺害無辜的父親,讓朝廷幾乎陷入大亂。柴溪還想反問的是,忠心義氣就是讓他們明明知道自己是個找到他們小主子的重要線索,仍然有意瞞下,上來就要殺之而後快嗎?看來當年他們也做了虧心事。可惜那個姓杜的死掉了,不然……自己是誰早有答案了。
“你們二人竟有如此默契。果然……”
鄭将軍話猶未盡,眼神裡卻滿是油膩膩的嘲諷和鄙視,甚至,還有侮辱。
曲蘭亭頭扭向别處,把怒火發洩在他眼前的小兵上,一刀劈下去,嚎叫聲之後,肩膀不見了。果然是默契,竟然能異口同聲,還不是一個字兩個字,那……裴七更不能死在姓鄭的手裡了。
“姓曲的你是不是瘋了?”
鄭将軍更恐懼了,明明,他是搖擺不定的,這一刀下去,是要徹底的和他們一起置自己于死地了嗎?
“鄭可蕩,我不是瘋了,我是心情不太好,你看看你看看這天氣,什麼鬼天氣,你……”
曲蘭亭戲谑着,也向鄭将軍走過來,裴七要是下不了殺人的決心,那自己就拱拱火,今天,就算他不動手,姓鄭的他們也都必須死,一個不剩。
“就當我的出氣筒好了,留遺言吧。”
裴七已經紅了眼,他鄭可蕩沒有退路,拼了。
“弟兄們他們力竭了,上!”
所有的小兵圍攏過來,他們的人數多過他們一半,那些女人們,使出産奶的力來,也打不過。
裴東錦拼命一般的堅定地向着鄭将軍過去,緩緩的擡起手臂,回想剛才義正言辭想要保護鄭可蕩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