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眨眨眼睛,不再多操心了,以他們家侯爺的秉性,關心柴當家肯定比自己多,還能淡然的等在這裡,肯定心裡有數。
可是這一等,久等了将近兩刻鐘。
“爺,裴家老宅你來過,他們家院子這麼深嗎?都兩刻鐘了,不能打個來回?看上去頂多三四進的樣子,實在是看不出來内藏乾坤。”
程普庸笑笑。
“裴七要是知道你這麼消遣他們家人,會作何感想?你看的沒錯,這個老宅就是三進院子,這麼久不來……難道,張二太太真的連這幾個仆人都管不好嗎?唉,假如這樣,裴七什麼救命再造之恩,加上之後利益相連,也不能讓溪溪在這樣一個拎不清的老婦手下讨生活。”
春生深以為然。
“要不我再敲敲門?”
“不用調了,再等半刻鐘,不來的話就把東西放門口,傳信給陸先生約在外面茶樓見。”
春生應下,規規矩矩的在門前站好,主子變主意也挺快的,裴家,起碼七分是裴七放縱,三分是真的主母無能。
就在他們耐心耗盡,先把東西放下的時候門吱嘎一聲又打開,剛才那個男子比剛才客氣了不少,兩手一揖,問:
“請問這位可是程侯爺?”
“正是我們家侯爺。”
春生答完話,本來想引着主子進去,你知道那個仆從并沒有轉身讓人。
“我們太太說了,一個未亡人不宜見外男,讓陸先生和九公子在書房招待侯爺 ”
春生一聽就有點想皺眉,張氏是一家主母,又不是未嫁的大姑娘,知應門庭不是他該做的嗎?有丫頭和婆子,族内長輩和兒子陸先生同在,她還不宜見外男,果然,傳言,張氏出生于小門小戶,原來的名聲,什麼書香世家都是裴二爺給張家強撐起來的。果然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氣。
春生走在他後面,遠了幾步,幹笑了兩聲。
“嘿嘿,也不怪她,聽說近年那個周先生的堂弟,有一個什麼女子德行規範,從下面鄉紳秀才之家,漸漸地向京中流行,快成了他們教導女子德行的依據了。”
春生不是想替張太太解釋,而是想起了公主,外邊的這些消息,他們家也一個鳏夫,應該是沒有聽過,正式向他說又有些小題大做,今天有機會,告知他知道。
“嗯?就是公主提過的那個周二?寫了一個什麼女子合離或者被休之後,就應該聚在一起,學他那個什麼狗屁婦德?他還沒有死?”
“世人愚昧。”
“是他們想讓女子愚昧,讓百姓愚昧平庸……唉,老陸不容易,在他家教裴二的孩子,多少難處?”
兩句話間,他們到了花廳。陸先生領着裴九欽遠遠的迎上來。
“程侯恕罪,太太剛剛通知,有失遠迎。”
裴九更是一揖到底後,還撩衣炮,想下跪,被程普庸攔住:
“不必如此,你有功名在身,行學生禮即可。”
“侯爺不計較,小子不能無禮。”
裴九說着想繼續下拜,程普庸心理暗自判斷,當年,指向公主暗害裴氏一家的傳言,裴七并沒有在内宅和弟妹之間透露一絲一毫,那……張太太一個人糊塗,也不算大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