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百萬兩,果然是人狂則無智,與自己調查的有些出入,裴東錦看向曲蘭亭,對方臉上的是驚恐而不是意外。這個數字他早就知道,既然說出來……不是達成了某種交易的話……就是想讓曲蘭亭也死在這裡。
他看向曲蘭亭,對方眼裡閃過一絲戾氣,又很快消失,像是沒有察覺到勞德彰的殺意,反而對着裴東錦笑的意味深長。
“裴大人的意思,那些大儒都是些見風使舵随利逐流小人?要是他們聽到你這樣說,非得氣吐血。”
曲蘭亭悠哉悠哉,有閑情逸緻點評上兩句。心裡開始罵娘,七八百萬兩,竟然有七八百萬兩之多,大周的三年的稅賦呀,這還是風調雨順,沒有大災荒的情況下。
不光是他們這邊的人,就算是勞德章自己的人,聽到這個數字都忍不住驚歎,十兩銀子夠中等人家一年的挑費,他們平時俸祿不少,夥食也好,年節上給的馬蹄鐵消耗銀子,也比别的地方給的多,可聽到七八百萬兩,還是覺得不夠,遠遠不夠。
小聲的議論不絕,勞德彰不慌,他向後揮揮手示意安靜,裴東錦卻适時打斷了他,看着他回的卻是曲蘭亭的話。
“世子可真會說笑,我可沒說這話,再怎麼說我也是讀書人那一卦的。”
這個動作讓人氣憤又無從發洩,這個裴七就是這樣,不動聲色的給人難堪。
柴溪從曲蘭亭揭穿挑撥中回神兒,也從裴東錦的承認中被擊中了腦子一樣清醒了一下,緊接着,就是說每年有七八百萬兩銀子這個數字,她震驚了好幾回,才能思考一二。
以這個時代的購買力,七八百萬兩,不知道能換算多少萬億,裴東錦都知道,要是他之前的赤誠和關心,親近不設防,都是針對自己的性格演出來的,真的一點也不讓人意外,這具身體14歲,腦子也隻有14歲嗎?她有點想敲敲自己的腦袋。
雖然知道是曲蘭亭的挑撥,不能上當,起碼此時此刻,必須堅定地站在裴東錦一邊,可要說沒有芥蒂是假的,可是……他……應付廣場上那些老油子,都得心應手,大約……唉,他是自己到這個世界上第1個溫暖自己的陌生人,可千萬不要,如同災民隊伍裡那個王秀才一樣,讓她對某一個人群都開始極度厭惡了。
曲蘭亭又看向勞德彰,眼皮掀了掀,從上眼角撩着他。
“看來,裴大人對你的印象并不很差,要不……你再想想?說不定魚不用死亡也不用破呢,勞将軍,說你是粗人,還真是玩的是土匪那一套,虧你的女兒還是皇子側妃,是在有時皇親國戚的格調……再者,要是這回玩脫了,真的就不怕連累側妃嗎?”
勞德彰不以為然,其實曲蘭亭這話還沒有裴七好聽,他這是真真正正的瞧不起自己。
“……皇親國戚?一個小妾的父親,算什麼皇親國戚,不像你,嫡公主之子,正正經經的皇家血脈。不過,話說回來,那又如何?都罵我,可是誰又不想成為第2個勞德彰呢,你來杭州,不就是為了撿殘羹冷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