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那又如何?16年前,你殺害泉州做燈籠的富戶一家11口,搶奪财務300餘兩,官服沒有緝拿到你,你帶人逃竄到明州,投了軍,隻為了争奪一個十夫長的位置,你就半夜僞裝匪徒,一刀插進了他的胸口。後來你僞造家世,改姓了勞,搖身一變,直接有了品級,之後……之後你犯的那些事兒,你身後的人大都知道。都足夠你以及你的全家死上十回八回了。”
裴東錦餘光裡,他們低聲隐秘自然的交談,讓他的心一緊。恨不能不再與勞德彰虛以委蛇。理智又壓制着他,必須再拖延一段。
曲蘭亭一震。
“勞德彰不姓勞,身世另有隐情,是個大把柄,這事兒你的裴阿兄有沒有告訴過你?”
他眼神裡有着諷刺,繼續着剛才的挑撥,柴溪眉目垂下來,誰都不想看,勞德章是誰?其實,她本沒必要知道,人家不說無可厚非,可現在的場合……尤其是自己已經收了雲藻以及船娘幫,昨晚他怎麼不說呢?
裴東錦邊說邊轉了個身,他們兩個頭又靠近了一些,他手攥的更緊了一些,小郎……生氣了。他深呼出一口氣。
“死地?勞将軍難道不知道?20年前,順德元年,你們整個家族,已經是絕無生路了嗎?”
此話一出,在場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盯住了裴東錦,等着他說下去,這必然是他翻盤的關鍵。
尤其是當事人勞德彰立馬打斷了他,并且打算不顧一切,立馬滅口,至于後續,想不了這麼多了。
“……我知道你掌握了很多證據,可是,證據越多,深挖下去,指向的都是兩位皇子,那就是黨争,還不如沒有,甚至……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猝不及防,又在預料之内,那把劍劈過來的時候,柴溪還是下意識的想擊落襲擊過來的劍,不料,雲藻身後船娘幫一個30歲左右的女子,率先橫劍擋住,瘦小的身軀像是有着無限的力量,硬生生的讓勞德彰不能再繼續上前。眼裡像是噴火一樣。
“既然想斬盡殺絕了,聽下去又何妨,我們死不在乎這一刻兩刻的,你殺人倒是着急起來的。”
這女子突然出聲,衆人都有些不解,可雲藻眼睛呆了呆恍然。
勞德彰才不管這人是誰,不能讓裴七說出來,他用盡全力沒有想到,對面的瘦弱女子竟然還能支撐一下。
“後面愣着幹什麼?一個不留!”
幾乎是他下命令的同時,雲藻一把刀已經橫在了勞大公子脖頸之間,毫不猶豫。
“聽他說完!”
後面衆兵士,隻是刀劍響了響,立馬一動不敢動了。誰不知道,勞德彰兒子雖多,可是嫡子隻有眼前這一位,其餘的不僅出身低賤,還不成器,這個兒子的命,一定要保,他咬緊了唇,半個字都哼不出來。
“看來,将軍還是在乎血脈的,不然當年,也不會讓大公子和謝王妃的舅舅吳大人,一起押解美人進京,你還動手不動手?不動手,裴某可就要繼續說下去了。”
雲藻表情漠然,好像不關她的事,勞大公子,也不管脖頸下的劍,已經壓出了血,俊美不是武人的臉孔之上,全是悲戚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