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有一大半,此刻都想踩死這個裴大人,這是朝廷官員還是茶館說書的,怎麼欠兒欠兒的。尤其是曲蘭亭,在想聽他說,和阻止之間,選擇了罵人。
“裴七,你個廢物,你到底行不行呀?”
裴東錦也不生氣,好像剛才被劍差點劈死的不是他一樣,他笑盈盈的。
“看來這位女俠,也是有故事在,不然……你先講講?”
這回連周先生胸中都憋一口氣了,從側面一腳踢在裴七的腿窩兒上,讓本身有傷的他踉跄了一下。
“混賬小子,趕緊的!”
好在船娘幫的女子隻是想聽下去,并沒有想講她家族和勞德彰的恩怨。
“好吧。”
裴東錦晃了晃腦袋,又半轉了個身,别人還就罷了,周先生難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在拖延時間嗎?或者這個遠離朝堂如此之久的人也備了他不知道的後手兒……易直到底是被誰絆住了?難道真的要等到給自己收屍不成?
“唉,這說來話長。”
“順德元年,官家初登大寶,雖然是先皇唯一在世的嫡子,但新舊交替之下,朝堂依舊不穩,當時,明州有一大族,與朝廷官員多有姻親,也算是巨富之家,自己卻很少涉獵朝堂。其中最出名的親戚,正是先太子妃的娘家,這個家族,不用裴某說了吧。”
勞德彰好像是認命了一樣,不再阻止,隻是靜靜的聽着這個藏在心裡20年的秘密,從别人嘴裡說出來,還是讓他的心很涼。
“這個家族内有一女子,不僅長相出衆,而且善于經商,隻明州本地到她15歲這一年,求娶之家,據說踏破了門檻。”
周先生已經知道說的是哪一家了,曲蘭亭也早有耳聞,隻不過沒有想到,勞德彰并非低等武将勞家子弟,還真是讓人意外。羽林衛被綁縛的那些人,個個臉上已經變了色,裴東錦自京城起,捅出來的事兒個個通天,這是要幹什麼?攪渾水也不帶這樣攪的。
“誰知道這女子以及家人,竟然一一拒絕,并且放出話來聲稱女子命犯太歲,要避過災禍三年,才能出嫁,一時間,這些求娶的人家個個惋惜,但也歇了聯姻的心思。”
裴東錦觑着各人各家的臉色,還真的如同控場的說書先生一樣,适時停頓。
“誰知道咱們官家,嘿嘿……一向是……唉,關心民情……”
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們當今陛下,依柴溪罵洛家的話頭兒……這位亂點鴛鴦譜的皇帝,是又當又立,明明是想給王家作臉貼金,又撈到銀子的現實好處,又偏偏打着關心臣女的幌子,強人所難,那時候,先太子妃還在,太孫柴續腿也是好好的,要說他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他還會把各家的利益連起來,要說他是真的聰明,想連根拔起先太子的勢力,做的又難看,周先生說他蠢,一點也沒有錯。
“……咳咳,可能陛下是想讓這個家族由富及貴吧,總不能止步于一個土财主,于是給這女子賜婚于當時同樣是新貴的姻親,也就是貴妃娘娘的表親劉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