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藻一慌,沒有拿武器的手下意識的上前去捂住他的傷口,再怎麼使勁咬嘴唇,眼淚還是沒有忍住,說話哽咽。
“你……你明明能躲開的。”
“别怕,我傷的不重。”
他手捂在她的手上,力氣不小,好像傷的真的不重。雲藻放心的一點兒,周圍已經嘈雜混亂,剛才挾持勞德彰的女子,已經和他打鬥起來,但明顯落了下風,剛剛能挾持他,也隻是趁其不備,現在兩三招兒都支撐不了。而自家幫主,離她最近,要在往常能接應一二……現在,她哭成那樣,哪裡把這當成了戰場。
柴溪椮血的手有點握不住短劍,可,接下來,是真正的為了保命而戰,她微低着頭,目光向前,自帶着一股肅殺之氣。曲蘭亭這會兒雖然打扮的漂亮,幾個随從也跟了過來,比起和羽林衛交戰,應該是底氣更足一些。可是,勞德彰被裴東錦這個混賬比的狗急跳牆,此時此刻,對于雙方都是保命之戰。
裴東錦把周先生護在身後,又微微點頭向傅思婕。
“躲到後面去。”
周先生幾根老鼠須因為他翹下巴的動作整個撅了起來,醜狗在他身上蹭了蹭,一樣的倔強,狗好像在說這個老頭保護我,周先生好像在說我有醜狗呢。
羽林衛的人即使是有幾個趁機掙脫的,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該不該幫勞德彰,有的人幹脆是誰向他們攻擊就攻擊誰,一陣亂鬥之下,裴七這一邊眼看着就支撐不下去了。
勞德彰此刻像是殺瘋了一樣,并不如往常,讓小兵們沖在前面,裴東錦說的對,隻要是有打鬥的痕迹,他作為欽差就赢了一大半,而身後的人,抱着希望是他能夠進京借助側妃女兒能翻身,要是能在朝廷官職一路往上,誰會跟着他做叛軍?他勞德彰騎虎難下,他們隻是被裹挾在内的,尤其是那些六品七品小将軍,有的甚至作壁上觀了。
即便如此,一刀一刀的劈過來,裴七眼前就有四五柄刀了。
勞大公子被扶着站起來,就那樣站着,任血一直往下流,順着手臂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好像此刻的戰場不關雲藻的事兒一樣,這個人他們又不是不認識,繞開就是了。可雲藻并不領情,短暫的沉溺之後,她迅速提刀,刀刀砍向這邊的兵士,勞大公子如同石雕木塑,目光呆滞,隻看眼前的土地。
勞德彰的餘光裡,被這一幕氣的失誤了幾次,有幾招顯險險被砍中。
“混賬,現在是你兒女情長的時候?”
這一句罵,并沒有能罵醒兒子,反而讓他微微擡起眼皮,目光裡都是血色,好像他脖頸上的血要從眼睛裡流出來一樣,護在雲藻左右,那兵士就隻有被攻擊的份兒,勞德彰暴怒下令:
“一起砍,我兒子多的很,既然他要自決于父親,我也不慣着他。”
命令是這樣下,可是少主誰敢真的下死手,所以在雲藻的周圍,就詭異地形成了一個隻有她提刀怒向敵人的小圈子。
勞德彰在砍殺了幾個船娘幫的女子之後,攻向裴七——就算是他不過來,裴東錦眼看也要倒在地上,被砍成幾段了,他一步一個踉跄,離他最近的,是曲蘭亭,他時不時替他擋上一刀,又像貓鬥耗子一樣,并不完全替他解決,還不忘嘲諷兩句。
“裴大人,剛才想把人家逼上絕路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支撐不下去啊!你到底有沒有救兵?沒有的話就束手就擒吧,還能保全我們這些無辜的人。”
他一劍推出了一個兵士,看柴溪都有些吃力了,右腳邁出,左腳旋了半圈,和她并肩,并且也沒有忘了嘴欠。